我嗤笑一聲。
“我昨天下午就因為電弧光灼傷住院治療......”
小舅子激動地打斷我,“電弧光灼傷?!”
“你撒謊也不編個像樣點的理由!是不是以為胡扯幾句就能脫罪?!那個被你害成植物人的姑娘才十八歲啊!剛成年!你怎麼下得去手?!”
病房裏瞬間炸開了鍋。
小舅子歇斯底裏的指控像一顆炸彈,引爆了所有人的怒火。
“畜生!這種人渣就該槍斃!”
“古代對這種變態會被淩遲處死的!”
走廊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有人甚至把剛買的飯砸向了我:
“聽說把人家小姑娘害成植物人了?”
“才十八歲啊,造孽!”
我狼狽地摸索著躲到警察身後,抹去臉上糊著的稀飯殘渣,
朝著小舅子的方向嘶聲喊道:
“我沒有!我眼睛都這樣了怎麼可能去偷拍?李誌強你血口噴人!”
小舅子臉色一變,激動地揮舞著手臂。
“警察同誌,你們看看!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狡辯!那個可憐的小姑娘現在還躺在 ICU,他卻在這裏裝可憐!”
“這個死變態居然還敢挑釁司法公正,請你們一定不要姑息,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就在警察要帶我走時,我的主治大夫突然攔住了他們。
“這位患者從昨晚七點入院至今,一直在接受治療。你們指控他偷拍,請問有什麼證據?”
小舅子瞬間炸毛:“你算什麼東西?!穿個白大褂就是醫生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
“我警告你別妨礙公務!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我冷冷開口:"他是我的主治醫師王大夫...從昨晚開始,每半小時就來查房一次..."
"我根本不可能離開醫院..."
病房裏頓時鴉雀無聲。
為首的警官仔細核對著病曆,臉色越來越嚴肅。
"李先生,你指控一個有完整不在場證明的人,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
“有必要提醒你,因私人情感幹擾警察辦案需承擔法律責任。”
小舅子顯然沒想到我會提前一天住進醫院,臉色鐵青。
就在這時,一個眼熟的身影從人群後方擠了過來——
“我能證明!就是他!他就是那個變態!”
再次見到這張害死我全家的臉,我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一臉老實相,卻滿口謊言。
這一世,我根本就沒有去過她工作的那個飯店,她憑什麼還敢來誣陷我?
我強壓著顫抖的聲音,
“大姐,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什麼要冤枉我?”
她不屑地“呸”了一聲,那張看似淳樸的臉上寫滿厭惡:
“該死的變態!少來和我套近乎!你以為老娘稀罕看見你?”
我死死盯著她的眼睛,想要從中找出答案。
她的語氣卻愈發斬釘截鐵:
“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在女廁所欲行不軌,褲子都脫下了半截!”
“你慌不擇路逃跑的時候,我親眼看見你屁股上有個蝴蝶形的胎記!有本事你現在就讓大家看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竟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扯下我的病號褲——
“大家看,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個蝴蝶形的紅色胎記,就這樣赤裸裸地暴露在眾人眼前。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我渾身發冷——
這個胎記確實長在我身上,是與生俱來的,但隻有最親密的家人才知道。
它怎麼會成為指認我的證據?
小舅子抓住機會,聲音尖銳得刺耳:“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他眼裏閃爍著惡毒的光,一把奪過我的手機,“讓我們看看這個變態還藏了什麼!”
隻見他在手機上快速操作幾下,隨即屏幕上赫然出現大量偷拍照片——
每一張都是不同女孩的裙底,有些甚至明顯是在學校、圖書館這種本該安全的地方偷拍的。
最令人發指的是,其中幾張照片裏的女孩,看起來不過初中生的年紀。
她們天真地笑著,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一雙肮臟的眼睛窺視。
人群中爆發出震天的怒罵。
"看看!這個畜生連未成年都不放過!"
"果然是他!"這個畜生禍害了多少姑娘!"
“查!一定要嚴查!這種社會渣滓,必須讓他牢底坐穿!”
"必須判刑!槍斃都不過分!"
不知是誰先動手,一個保溫杯狠狠砸在我頭上,溫熱的鮮血順著額角流下。
我眼前發黑,卻仍嘶吼著:
“我手機肯定被黑了!你們可以查定位!我根本沒去過那些地方!”
警官聽到我的喊聲,立即掏出對講機:
“技術科,立即核查機主 XXX,手機號 XXX 昨日的活動軌跡。”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弄得不知所措——
一邊是信誓旦旦的目擊證人,指著我的胎記賭咒發誓;
一邊是醫院的鐵證,證明我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案發現場。
“我敢用性命擔保!那個變態雖然捂著臉沒看清長相,但身高體型跟他一模一樣!最關鍵是——”
“那人屁股上也有個蝴蝶形的紅色胎記!這麼罕見的胎記,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那個清潔工大姐還在喋喋不休地念叨:
我敏銳地捕捉到小舅子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嗤笑一聲:
“假的真不了。某些人現在是不是很失望?”
"哎喲喂!姐夫你這話說的..."
他尷尬的笑了兩聲,
"誤會解開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我就說嘛,我姐夫這麼正派的人怎麼可能..."
他左手故作親熱地搭在我肩上,右手卻悄悄往我病號服口袋裏塞東西。
"姐夫大人不計小人過,別生氣了..."
小舅子渾身猛地一顫,活像見了鬼。
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
那句準備好的“警察同誌,他 U 盤裏還有更多偷拍素材”硬生生卡在嗓子眼。
"你...你..."他聲音都變了調。
我緩緩勾起嘴角,被灼傷的雙眼雖然纏著紗布,卻仿佛能穿透一切般“望”著他:
"怎麼,你好像...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