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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庭芳華落滿庭芳華落
摘星

第一章

一向持重守禮,不重色欲的太子殿下,突然瘋狂迷戀上敵國送來的舞姬。

他將女孩私藏在自己的地宮裏,夜夜纏綿。

作為太子妃的我拿出證據,指認那舞姬是敵國細作,求太子回心轉意。

舞姬直接被一杯毒酒賜死。

太子感謝我助他清醒,結束這些日子的荒唐,對我更加親近。

登基後,他第一件事卻是以造反為名將我母家滿門抄斬。

“細作又怎麼樣,朕才不要這天下,朕隻要他。”

“你當初要是老老實實和離,又怎麼會害得我失去她。”

他構陷我父兄通敵,將他們五馬分屍。

又將我母族女眷充入賤籍,赤身裸體丟進了鬥獸場,與餓了三天的瘋狗同籠。

我跪在地上磕破了腦袋,鮮血直流,眼睜睜看著母親被瘋狗一口咬斷脖子,腦袋滾在我腳下。

我絕望下要與他同歸於盡,被他身前侍衛砍成爛泥。

再睜眼,我毫不猶豫簽下和離書,第二天就另嫁他人。

後來,看到我孕肚的太子殿下,突然悔瘋了。

1

我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中衣。

夢中母親的頭顱滾落在我腳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盯著我。

瘋狗的狂吠聲,族人的慘叫聲,還有周懷景那冰冷的話語猶在耳邊。

“細作又怎麼樣,朕才不要這天下,朕隻要她。”

我顫抖著抓住床幔,指尖發白。

環顧四周,熟悉的陳設讓我怔住。

這是東宮的寢殿,我作為太子妃時的居所。

“太子妃,您醒了?”

我的陪嫁丫鬟青竹推門進來,手裏端著銅盆

“現在是什麼時辰?”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幹澀得可怕。

“回娘娘,剛過子時。”

青竹擰了帕子遞給我,“太子殿下他...又去了地宮。”

我擦臉的手一頓。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是了,就是這一天,我發現了裴婉玉是敵國細作的證據。

向周懷景揭發後,看似他清醒過來賜死了那賤人,實則埋下了我全族慘死的禍根。

銅鏡中映出我二十五歲的麵容,而非後來慘死時的三十歲模樣。

我重生了,回到了五年前,一切悲劇開始的那一晚。

“青竹,我讓你收著的那匣子,拿來給我。”

青竹從暗格中取出一個紫檀木匣,裏麵裝著我這些日子收集的裴婉玉通敵的證據。

她與敵國密使往來的書信,繪製的大周邊防圖,還有她藏在發簪中的毒藥。

前世,我捧著這些證據跪在周懷景麵前,求他看清那賤人的真麵目。

他當時感激涕零,說是我讓他迷途知返。

可後來我才知道,他恨我入骨,認為是我害死了他此生摯愛。

“把這些都燒了。”

我將木匣遞給青竹。

青竹震驚地看著我,“娘娘,這可是您費盡心思...”

“燒幹淨。”

我打斷她,聲音冷得像冰,“記住,你從未見過這些東西。”

青竹雖困惑,卻還是點頭照做。

火光映照下,那些證據化為灰燼,就像我前世愚蠢的真心。

窗外隱約傳來絲竹聲和女子的嬌笑。

我推開窗,望向地宮的方向。

那裏燈火通明,我的丈夫正與他心愛的舞姬尋歡作樂。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卻感覺不到痛。

前世的記憶如刀般淩遲著我的心。

周懷景登基後第一件事就是構陷我父兄通敵,將他們五馬分屍。

我母族女眷被充入賤籍,赤身裸體丟進鬥獸場與瘋狗撕咬。

我跪在地上磕破了頭,眼睜睜看著母親被咬斷脖子...

“娘娘,您流血了。”青竹驚呼。

我低頭,看到掌心被指甲刺破的傷口。

這點痛算什麼?

比起前世親眼目睹全族慘死的絕望,這點痛簡直微不足道。

“去取紙筆來。”

我輕聲吩咐。

青竹取來筆墨,我提筆寫下一封信,用隻有那個人才懂的暗語。

容硯,前世與我誤會錯過的鎮北侯世子,如今是我唯一的希望。

“把這封信送到鎮北侯府,務必親手交給容世子。”

我將信封好,交給青竹,“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我向侯府討教北疆繡樣的花樣。”

青竹離去後,我獨自站在窗前,任由夜風吹散鬢發。

這一世,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周懷景不是愛那個細作嗎?

那就讓他愛個夠。

我會親眼看著他被那賤人害得身敗名裂,就像他前世對我做的那樣。

地宮方向又傳來一陣笑聲,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裴婉玉,你偷吧,偷更多的軍情機密。

周懷景,你荒唐吧,越荒唐越好。

我會在一旁靜靜看著,看你們這對狗男女如何自取滅亡。

青竹很快回來,遞給我一枚玉佩。

這是容硯的回信。

我摩挲著玉佩上熟悉的紋路。

這是前世我贈予他的信物,他竟一直留著。

“容世子說,明日未時,老地方見。”

我將玉佩貼在胸口,感受著久違的心跳。

這一世,我不會再讓誤會將我們分開,也不會再讓仇恨蒙蔽雙眼。

周懷景和裴婉玉欠我的,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但這一次,我要用他們的方式,讓他們自食其果。

第二日,我站在回廊下,看著裴婉玉嫋嫋婷婷地走向太子的書房。

她穿了一襲輕薄的紗裙,每走一步都帶著刻意訓練過的媚態。

太子周懷景最近沉迷於她,連早朝都險些誤了幾回。

前世的我,此時早已按捺不住,拿著證據衝進書房,揭穿她的細作身份。

可這一次,我隻是靜靜地看著,唇角噙著一抹淡笑。

偷吧,裴婉玉。

你拿得越多,將來死得越慘。

青竹悄聲走近,“娘娘,皇後派人來傳話,請您即刻入宮。”

我垂眸整理衣袖,藏起眼底的冷意:“備轎吧。”

鳳儀宮內,皇後端坐高位,指尖輕輕敲擊著茶盞。

“懷景近日,越發荒唐了。”

她語氣淡淡,目光卻銳利如刀,“你身為太子妃,竟毫無作為?”

我低頭,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苦澀:“母後明鑒,殿下性情執拗,臣妾若強行阻攔,隻怕適得其反。”

皇後眯了眯眼,冷嗤一聲。

“你倒是大度。”

“臣妾不敢。”

我溫順地跪下,“隻是......殿下近日心情甚好,連批閱奏折都比往日勤勉了些。”

因為裴婉玉在偷看軍報,他自然要裝模作樣。

皇後盯著我半晌,忽然笑了:“你倒是懂事。”

我垂眸不語,心裏卻冷笑。

前世的我,就是太不懂事,才會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回府後,青竹遞來一封信。

“容世子送來的。”

我展開信箋,上麵隻有寥寥數字。

“萬事俱備,靜候佳音。”

我將信紙湊近燭火,看著它燃成灰燼。

周懷景,你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清晨,青竹匆匆走來,低聲道:“娘娘,三皇子今日入宮,按您的安排,會‘偶遇’太子殿下和那位。”

我唇角微勾:“很好。”

周懷景,你不是最愛帶裴婉玉遊湖嗎?

今日,就讓你的好弟弟親眼看看,他的太子兄長有多荒唐。

午時剛過,東宮便傳來消息。

三皇子撞見了太子與裴婉玉在畫舫上耳鬢廝磨,當場拂袖而去。

我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聽著青竹的彙報。

“三皇子臉色極差,臨走前還摔了茶盞。”

我輕笑:“他向來最重禮法,太子這般行徑,他豈能忍?”

朝中大臣們很快也會知道,他們尊敬的太子殿下,為了一個敵國舞姬,連體統都不要了。

傍晚,我去了庫房。

太子為皇上準備的壽禮是一尊白玉觀音,正靜靜擺在錦盒之中。

我伸手撫過觀音慈悲的麵容,指尖卻冷得像冰。

前世,這尊觀音在壽宴上大放異彩,皇上龍顏大悅,太子因此更得聖心。

可這一世,它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我從袖中取出早已備好的贗品,輕輕調換。

真品,自然要送到該送的人手裏。

夜深時,裴婉玉果然行動了。

我站在暗處,看著她悄無聲息地潛入書房,纖纖玉指翻動著兵防圖的卷軸。

青竹低聲道:“娘娘,要不要攔下?”

我搖頭:“讓她偷。”

偷得越多,將來死得越慘。

我抬手示意暗處的影衛跟上,務必把她傳遞情報的每一步都記錄下來。

三日後,容硯終於來了。

我們在城郊的梅林相見。

他一身玄色大氅,眉目如刀,比記憶中更鋒利幾分。

見我前來,他嗓音低沉,似笑非笑,“沈姑娘,你這一局,布得漂亮。”

我抬眸看他:“容世子謬讚了,不過是順勢而為。”

他走近一步,梅香混著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三皇子已經暗中聯絡了幾位禦史,準備在壽宴上發難。”

我微微一笑:“還不夠。”

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他:“這是裴婉玉昨夜偷走的兵防圖副本,不過,我稍稍......改了幾處。”

容硯展開信箋,眸光一凝,隨即低笑出聲:“你把邊防駐軍的位置全調換了?”

我淡淡道:“敵國若按這個打過來,會死得很慘。”

他定定看著我,忽然道:“沈令儀,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狠。”

我迎上他的目光,不閃不避:“血債血償罷了。”

寒風卷起落梅,紛紛揚揚灑在我們之間。

容硯忽然伸手,拂去我肩上的花瓣,指尖溫熱,一觸即離。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我望向皇宮的方向:“等壽宴那日,太子會親手把自己推進深淵。”

而我,隻需要輕輕推他一把。

壽宴當日,百官齊聚。

太子獻上那尊“白玉觀音”,皇上剛接過,底座便突然裂開,“啪”地一聲摔得粉碎。

滿堂寂靜。

太子的臉瞬間慘白。

三皇子冷笑一聲:“皇兄,您這壽禮,可真是別出心裁啊。”

皇上眼神陰沉,卻礙於場合沒有發作。

我站在太子身側,故作驚慌地跪下:“父皇恕罪,定是庫房保管不善,才讓這玉觀音受了潮氣......”

太子猛地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蠢貨。

我低垂著頭,掩去唇邊的冷笑。

宴席過半,裴婉玉按計劃偷溜出去,與敵國密探接頭。

而她不知道的是,皇後的人,早已埋伏在暗處。

我輕輕搖晃著酒杯,聽著遠處隱約傳來的騷動,笑意更深。

好戲,才剛剛開始。

壽宴的絲竹聲戛然而止。

三皇子周懷瑾突然起身,酒杯重重砸在案上。

“皇兄,您與敵國舞姬夜夜笙歌,可還記得自己是大周太子?”

滿座嘩然。

我端坐席間,看著太子周懷景的臉色一寸寸灰敗下去。

“三弟,休得胡言!”

他猛地站起,衣袖帶翻了酒壺。

三皇子冷笑,抬手擊掌。

兩名侍衛押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密探進來,那人手中,正攥著裴婉玉常戴的翡翠耳墜。

“半刻前,此人正與皇兄的愛妾交接我大周兵防圖。”

三皇子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皇兄,要看看嗎?”

皇帝手中的玉盞“哢”地裂開一道縫。

鳳儀宮的嬤嬤們抄檢裴婉玉住處時,我正跪在皇後腳邊奉茶。

“太子妃受委屈了。”

皇後鳳眸微垂,“那賤婢的住處,搜出了不少好東西。”

我低頭,茶盞中的霧氣氤氳了眼角:“是臣妾無用,沒能早些察覺......”

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太子的厲喝:“誰敢動她。”

周懷景闖進來時發冠都散了,身後跟著被侍衛押著的裴婉玉。

那女人小腹微凸,淚眼婆娑地撲倒在皇帝腳下:“陛下明鑒,妾身懷了太子的骨肉啊。”

茶盞從我手中墜落,碎瓷四濺。

“你......”

我顫聲開口,恰到好處地踉蹌一步。

皇帝的眼神徹底冷了。

“和離吧。”

太子的聲音在禦書房裏回蕩,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塊絆腳石。

”婉玉腹中畢竟是皇室血脈,不能流落在外。”

我死死攥著衣袖下的手指,直到掌心傳來刺痛。

前世他抄斬我滿門時,也是這般理所當然的語氣。

“臣妾......遵旨。”

我伏地叩首,額頭抵在冰冷的金磚上。

餘光裏,裴婉玉倚在太子懷中,衝我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宮門外積雪未消。

我捧著和離書走出朱門時,滿朝文武的目光如芒在背。

三皇子欲言又止,皇後派來的女官頻頻歎息。

“沈姑娘。”

一道玄色身影突然穿過人群。

容硯不知何時立在階下,大氅上還落著新雪。

他在眾目睽睽中單膝跪地,捧出容家的家傳玉佩:“臣鬥膽,求娶姑娘為妻。”

我看向他身後。

太子剛追出宮門,正僵在台階中段,臉色比雪還白。

“世子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我聲音很輕,“娶一個下堂婦......”

容硯抬頭,眼底燃著我熟悉的火焰:“臣求之不得。”

我笑了。

當著他的麵,在周懷景噬人的目光中,我將手放入容硯掌心。

“好。”

我看著太子衝下台階時被侍衛攔住。

他脖頸上青筋暴起,“沈令儀,你早就和他…”

“殿下慎言。”

容硯將我護在身後,劍鞘“鏗”地橫在太子胸前,“是您親手寫的和離書。”

雪越下越大。

我靠在容硯臂彎裏,看著周懷景猩紅的眼睛。

忽然想起前世母親被瘋狗撕咬時,也是這樣的大雪天。

“走吧。”

我拽了拽容硯的袖子,“我冷。”

馬車駛離宮門時,我掀開車簾最後看了一眼。

周懷景仍站在雪地裏。

裴婉玉挺著假孕的肚子去扶他,被他一把推開。

我放下簾子,問道:“容我,你說瘋狗咬人前,知不知道自己也快死了?”

他握住我冰涼的手指,放在唇邊嗬氣:“很快就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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