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翌日,顧令儀準時回到公司。
十一點半,會議結束,顧令儀回到辦公室。
顧令儀坐回椅子上,看著桌麵上堆積成山的文件,低頭開始處理文件。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
顧令儀好不容易處理完部分緊急文件,剛想起身去吃飯,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顧令儀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一個陌生的號碼。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通了。她這個是私人手機號,很少有人知道。
手機那端的聲音很冷,“顧令儀,我是李乘騏,你現在來一趟警局吧。”
顧令儀淡聲問:“什麼事?”
她與李乘騏之間,除了季淮書再沒有別的交集。
李乘騏的聲音冷如寒冰,“淮書的屍體要火化,火化流程需要你的簽字。”
火化流程需要死者親人簽字,李乘騏雖然是季淮書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卻不能代替他的親人幫他簽字。
而季淮書的父母早已去世,除了顧令儀,他也沒有其他親人了。
雖然他簽了離婚協議,但兩人還沒辦理最終的離婚手續,因此,在法律上,顧令儀仍是他唯一的親人。
顧令儀眯了眼,“你說什麼?”
屍體?火化?
李乘騏冷漠地重複了一遍,“我說淮書的屍體要火化,需要你的簽字。”
顧令儀顯然不信,沉聲道:“這些把戲很好玩嗎?”
“是不是把戲,你來了不就知道了。”說完,李乘騏便將電話掛斷了。
顧令儀的嘴角淡淡勾出一個嘲諷的笑,躲了兩天,終於舍得露麵了。
去停車場拿了車,她朝警局駛去。
來到警局,她隻看李乘騏站在幾個警察中間,神色悲痛。
她蹙起眉頭,走了過去。
李乘騏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對身邊的警察說:“她是淮書的妻子,她可以簽字。”
李乘騏的眼睛很紅,好像剛哭過一樣,聲音也很沙啞。
顧令儀不耐煩地問:“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李乘騏這下看都懶得看她了,更別說回她話。
其中一位警察拍了拍顧令儀的肩膀,安慰道:“節哀。”
顧令儀的瞳孔微縮,有些不太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我先帶你過去看看屍體吧,確認一下。”說著,那位警察便轉身朝某一個方向走去。
顧令儀探究似的看向李乘騏,心底驀然一跳,有些亂了。
她收回視線,跟上那位警察。
他們一路來到一間房間內,房內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人,那人從頭到腳被白布蓋住。
“屍體已經放了兩天兩夜,現在天氣炎熱,受傷的部位已經開始腐爛,屍斑也出來了,過不了多久就會發臭,所以我們建議盡快火化。”
“屍體?”顧令儀道,“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
警察了解她一時接受不了親人離世的消息,隻好拍拍她的後背,輕聲解釋,“你丈夫在兩天前發生車禍,當場去世......”
顧令儀被這個鬧劇一般的訊息,砸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識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這怎麼可能。”
一步步走到床邊,她的指尖觸及白布,剛要掀開,心底卻毫無預兆的蔓出無限恐懼。
她頓了頓,良久才緩緩掀開白布。
白布之下,那張她對了五年,恨了五年的臉,赫然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