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更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緊迫感:“骨髓移植,是唯一的生路。不能再拖了。直係親屬......特別是同血型的父親,是首選供者,配型成功率和移植後排異風險都是最優的。您必須盡快說服顧先生。”
他的目光落在我寫滿絕望的臉上,終究沒有再說下去。
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幹。
我靠著冰冷的牆壁,身體一點點滑下去,癱坐在醫院走廊光潔卻冰冷刺骨的地磚上。
他娶我,或許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報複。
用漫長的婚姻,用無性的羞辱,用對我親生骨肉的唾棄,來實施這場淩遲。
我扶著牆壁,用盡全身力氣支撐著自己站起來。
雙腿還在發軟,踉蹌著走出醫院大樓,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顧氏集團總部的地址。
顧氏集團總部大樓,在雨夜中燈火通明。
門口果然聚集著一大群聞風而動的記者。
我推開車門,冰冷的雨水瞬間打濕了我的全身。
記者們無數的話筒,爭先恐後地伸到我的麵前
“顧太太!請問您對顧先生那些視頻怎麼看?”
“傳聞你們夫妻關係早已名存實亡,是真的嗎?”
“視頻曝光是否會影響顧氏集團的股價?您會離婚嗎?”
“聽說你們還有個孩子?孩子知道父親的事嗎?”
我低著頭,用盡全身力氣撥開擋在身前的話筒杆,憑著最後一點本能,朝著那扇旋轉玻璃門衝去。
“讓開!讓我進去!”
我的聲音嘶啞破碎,淹沒在鼎沸的人聲中。
門口的安保顯然早已接到嚴令,看到我這個麻煩源頭出現,臉色立刻變得異常難看。
兩個身材高大的保安立刻上前,毫不客氣地擋在了我和旋轉門之間,眼神裏充滿了戒備和驅逐的意味。
“顧太太,顧總現在有重要會議,不見任何人!請您立刻離開!”
其中一個保安的聲音冰冷生硬,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重要會議?”
我猛地抬起頭,雨水順著額發流進眼睛裏,刺得生疼。
“比救他親生兒子的命還重要嗎?讓開!”
“抱歉,職責所在!”
另一個保安伸手就要來推搡我。
就在他即將碰到我胳膊的瞬間,旋轉門內,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出來,是顧衍的助理,陳鋒。
他臉上帶著公式化的表情,快速掃了一眼外麵混亂的場麵,目光落在我身上時,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有同情,但更多的是無奈和急於撇清的疏離。
“林女士!”
他對著保安使了個眼色,他們稍稍退開半步,但依舊警惕地盯著我。
陳鋒快步走到我麵前,壓低聲音,語速飛快。
“顧總現在真的不方便見您!集團出了這麼大的事,董事會那邊......”
“希希快死了!”
我打斷他,聲音因為極度的絕望而尖銳得變了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