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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低頭不說話，顧南舟的眼神一點點發冷。

“想清楚了嗎？卡裏到底還有沒有錢，再給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機會。”

我抬起發紅的眼睛，“沒錢就是沒錢，我現在就去拿賬單給你！謝師宴也已經結束了，還請李妍霏把應該付我爸的工錢付了！”

爸爸一個人拖著受傷的腿在後廚來回穿梭指揮著七八個幫廚，而我在前廳接待同學和老師，連一口水都沒有喝上。

等老師離開，宴席上盡剩下些殘羹剩飯的時候，他們才想起來招呼我吃東西。

而我一轉頭看見的就是顧南舟和李妍霏呼吸相貼，一人咬著杯子的一邊嬉笑著玩遊戲。

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我憋住眼淚想去後廚找采購單。

手臂卻被李妍霏拽住，她的眼淚啪撻掉了下來。

“我知道你家境貧困，所以想盡自己的能力給你一點幫助。”

“既然你真的有困難，那你走吧。剩下那些錢我也不和你計較了，同學們的心意也隻當是喂狗了。”

同學們看不下去了。

當初他們一人一萬存進卡裏，也是因為李妍霏的提議。

眼見校花居然就這麼放過了我，一波波的指責，衝我撲了過來。

“孟雨帆，我可真沒見過你這麼愛算計的！李妍霏多善良啊，為了讓你多拿點錢，就連場地也是她提供的！”

“就是！你從頭到尾付出過什麼？不就是端端茶倒倒水，核對一下來人名單，你還委屈上了？”

“幫廚是現成的，你爸一個瘸子也就指揮指揮而已。”

鄙夷的笑聲刺進我耳朵裏，我四肢發涼。

明明他們每個人都吃過我爸的盒飯，他體貼他們學習辛苦，每次盒飯裏的肉和蔬菜都是最新鮮，還專門準點送到教學樓。

別人都笑爸爸不會做生意，他卻說再苦不能苦娃娃。

其中有幾個家境一般的同學也受過我爸的恩惠，剛剛在宴席上，他們還誇我爸手藝好。

卻轉眼就翻臉罵我爸死瘸子。

我攥緊了拳頭據理力爭，“那些幫廚隻擅長做西餐，也隻能打打下手，所有的菜都是我爸一個人做的，他難道不值得拿那些工錢嗎？”

想到爸爸從淩晨開始就一遍遍的清點食材，我沒忍住落下眼淚。

一個家長卻不耐煩的站起來，“怎麼說你幾句你還急眼了？小姑娘，這個社會不是誰弱誰有理的。”

“你和你爸就是仗著學生年輕看不出宴席菜品的價格，貪了采購的資金不說，還舔著臉要工錢？”

“實在不行報警吧，別耽誤我去探望老政委。”

一聽要報警，李妍霏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大家都是同學，要是報警，毀了她的前途可怎麼辦？”

“你不是要工錢嗎？我現在就給你。”

李妍霏剛從包裏數出一遝錢，就被顧南舟截住反手扔在了地上。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滿臉鄙夷。

“你跪下來撿吧，我倒要看看你能為了錢沒自尊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