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裏的日子十分難熬,每日吃不飽,穿不暖。
下人也會克扣我的費用,給我吃的用的都是一些過期的東西。
我一邊對韓清有幾分愧疚,一邊又對她充滿了怨恨。
幾個月過去,才終於勉強養好了雙腿。
在韓清又一次偷跑過來羞辱我的時候,我一棍子把她打暈。
好好調整了一下自己,替換了我們兩人的穿著後,光明正大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路上,沒有任何人發現我的異樣。
真是可笑,明明我才是真正的莫如歌,如今卻要像做賊一樣。
再見到父母,他們又和記憶中的一樣慈祥。
我兩眼發酸,險些哭出來。
孟澤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無言地抱了抱我。
我僵著身體,感受著這份不屬於我的溫暖。
這一刻,我才知道世界是多麼美好。
所有的愛、鮮花和粉絲都屬於我。
轉眼到了生日那天,孟澤把我打扮得美美的,帶我登上了這座城市的最高處。
午夜12點的鐘聲敲響,他深情地吻著我的唇。
“如歌,你該回去了。”
我身體一僵,發現孟澤的表情有些異樣。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他早已發現了我就是是莫如歌本人。
我的心裏有些崩潰,一想到那個小黑屋,就控製不住地渾身發抖。
“如歌,我們結婚那麼多年,隻有我才是那個最了解你的那個人。”
“你回來的第一天,我就認出了你。”
我不斷錘打著他的胸膛,哭得要暈厥過去: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當時就把我送回去。”
為什麼要讓我重見光明之後又把我拖回黑暗。
孟澤歎息一聲:
“韓清確實對你過分了些,我這樣做,也是想補償你一下。”
孟澤用最溫柔的語氣在我的心口插著最毒的刀:
“如歌,你很好,但是抱歉,你和韓清兩個,隻能留一個。”
我氣得想笑,這個補償也過於廉價。
當我反應過來時,已使出全身力氣在這個愛了許多年的男人臉上留下一個紅紅的掌印。
孟澤,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愛你了。
現在,我的心裏隻有一個疑問。
“如果真的想補償我的話,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你為什麼要那麼死心塌地地幫韓清。”
“韓清救過我的命。”
“小的時候,我遇到壞人,是韓清幫我引開了壞人,把我收留在她那間小黑屋裏。”
“我們小的時候還有過一個約定,很快就可以踐行我們之間的約定了。”
孟澤說起了他與韓清之間的往事,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
而我聽完,隻覺腦子轟的一聲炸開。
小時候,幫助孟澤的人,明明是我!
我震驚的看著夢澤,剛想開口,卻被孟澤打斷:“你是不是想說其實救我的人是你。”
“你怎麼知道?”
然而我心裏剛升起的希望,被他接下來的話徹底擊潰。
“清清跟我說你當時也在場,你曾以莫家千金的身份威脅她,說是你救的我。”
“如歌,別再使大小姐的性子了,以前就算過去了,我現在隻想好好補償清清。”
孟澤根本不給我解釋機會,將我打暈後又悄悄把我和韓清換了回去。
除了我們三個,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們曾經換過三次身份。
再進小黑屋,我的心裏如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任何波瀾。
幾天後,爸媽把我叫出來,給我換上了幹淨的衣服。
我這才知道,他們叫我過來,是為了讓我替韓清去死。
幾天前,家裏收到一封奇怪的信,威脅說要五天後取莫如歌的命。
一開始,所有人都沒當一回事。
可是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如心中所說的一樣一一應驗。
全家才開始慌了。
爸媽商量了一下,決定讓我發揮自己的作用,作為莫如歌存在。
聽到這些,我的心裏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解脫感。
我終於可以以莫如歌的身份永遠地自由了。
約定的時間到來,所有人都緊張得如臨大敵。
隻有我麵上一片輕鬆,像在度假一樣。
我在父母看傻子一樣的眼神中擁抱了他們,並在心裏對他們做著最後的告別。
孟澤遠遠看著這一切,神色複雜。
“砰——”
槍聲響起,眼前一片血紅。
胸口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告訴我,我可能真的快要死了。
孟澤不顧爸媽的阻攔,跑了過來,托住了要倒下的我。
來的正好,也省的我浪費力氣找他了。
在我的示意下,他疑惑地俯下身。
我貼近他的耳朵,艱難地說:
“孟澤,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
“等長大了,一起去冰島看極光。”
在孟澤驚愕的目光下,我滿足地閉上了雙眼。
孟澤,這是我對你的報複。
孟澤驚慌地捂著麵前女人的傷口,可血還是源源不斷地從指縫間往外流出。
莫如歌剛才的話語一直回蕩在他耳邊。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叫做害怕。
他十分想把麵前的女人薅起來,問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歌!如歌!你醒醒!”
孟澤無措地大叫著。
可無論他怎麼叫,都叫不醒對方。
莫如歌如同睡美人一樣,安詳地睡在血做的花池裏。
莫父奇怪地看著瘋了一樣的孟澤:
“小澤,你是不是傻了,如歌不是被我們安置的好好的嗎?”
孟澤紅著眼直搖頭:
“不,伯父伯母,你們都弄錯了。”
“現在在這裏躺著的,就是如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