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校花裴初交往一年，可她卻從未在任何人麵前承認過我的存在。

全國編程大賽直播，她拒絕來現場支持我，卻挽著富二代陸承軒對鏡頭說：“我男朋友肯定能拿冠軍。”

她不知我此刻正坐在參賽選手席上，親眼見證著他們的官宣。

“顧晏，你別鬧了，我們好好談談。”大賽結束裴初慌張地抓住我的手。

“談什麼？談你怎麼在全國觀眾麵前怎麼炫耀富二代男友？”

“我那是意外......”

“意外？那陸承軒摟著你的腰也是意外？”

她的臉瞬間漲紅：“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難處嗎？”

嗬！一年來我像個小醜一樣卑微討好，小心翼翼維護著這段見不得光的關係，換來的卻是抱怨和羞辱。

1

全國大學生程序設計競賽的直播頁麵上，彈幕密密麻麻地刷著“顧神牛逼”。

我卻盯著屏幕右下角的小窗口，那裏是賽場外的采訪區。

裴初穿著我從沒見過的白色連衣裙，挽著陸承軒的胳膊，對著鏡頭笑得甜膩。

“請問你們是來支持哪位選手的？”記者問道。

“我男朋友陸承軒啊，他是我們學校計算機係的學霸，今天肯定能拿冠軍。”

裴初的聲音透過直播傳過來，清脆得像玻璃碎裂的聲音。

我和她交往整整一年，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麵前承認過我的存在。

今天我邀請她來現場觀賽，她說太無聊，寧願在宿舍追劇。

現在她卻站在那裏，理直氣壯地說著陸承軒是她男朋友。

我關掉直播，看向身邊正在調試代碼的溫芝蘭。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溫芝蘭推了推眼鏡，擔心地看著我。

“沒事，專心比賽。”

我收攏心神，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得有些用力。

既然她選擇了陸承軒，那我就讓她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強者。

比賽結束，我們隊拿了一等獎。

陸承軒的隊伍因為算法超時，連二等獎都沒進。

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裴初突然出現在休息區。

“顧晏，你怎麼不接我電話？”

她穿著那條白裙子，妝容精致，看起來就像剛從時尚雜誌裏走出來的模特。

“有事？”

我頭也不抬，繼續裝著筆記本。

“你今天是不是看直播了？我剛才是......”

“是在配合陸承軒演戲，對吧？”

我終於抬頭看她，表情平靜得讓她有些慌亂。

“你聽我解釋......”

“不用了。”

我站起身，背上包。

“裴初，我們分手吧。”

她愣住了，那雙漂亮的杏眼睜得很大。

“你瘋了？就因為這點小事？”

“小事？”

我輕笑一聲。

“在全國直播裏承認別的男人是你男朋友，這叫小事？”

“我那是......”

“是什麼？是想讓陸承軒在輸掉比賽後，至少在女人這件事上贏我一次？”

裴初的臉刷地紅了，不是害羞，是憤怒。

“顧晏，你別太過分！”

“過分的是你。”

我繞過她，朝門口走去。

“一年來我對你百依百順，你呢？連在朋友麵前承認我都不願意，現在還要我理解你的苦衷？”

“你給我站住！”

裴初追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你以為離開我，還有誰會看得上你這種家庭條件的男生？”

我停下腳步，緩緩轉身。

“那你大可以去找陸承軒啊，反正你們已經在直播裏官宣了。”

說完，我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2

回到宿舍，室友薛遠正在打遊戲。

“臥槽，顧神回來了！聽說你們今天拿了一等獎？”

“嗯。”

我坐到電腦前，登錄微信，裴初的消息轟炸般的彈出。

十幾條未讀消息，從解釋到質問再到威脅，情緒變化一目了然。

我直接把她拉黑了。

“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臭？”

薛遠摘下耳機，好奇地看著我。

“和裴初分手了。”

“什麼？！”

薛遠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你瘋了？那可是咱們學校的校花啊！多少人想追都追不到！”

“那現在有機會了，你去試試？”

我語氣平淡，開始整理桌上的資料。

薛遠愣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把今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薛遠聽完，沉默了很久。

“兄弟，其實......我早就想說，裴初對你確實有點......”

“有點什麼？”

“有點太拿你當備胎了。”

薛遠說得很小聲，生怕刺激到我。

“你想想，你們在一起這麼久，她帶你見過她朋友嗎？參加過她的聚會嗎？甚至連朋友圈都很少艾特你。”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

確實，一年來，我們的關係更像是地下情。

她從來不在公開場合和我過分親密，理由是不喜歡被人議論。

我當時還覺得她低調有修養。

現在想想，不過是嫌我拿不出手丟人罷了。

“算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我重新坐回電腦前，準備寫明天要交的實驗報告。

剛打開文件，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喂？”

“顧晏，是我。”

裴初的聲音傳過來，帶著明顯的哭腔。

“你把我拉黑了？”

“嗯。”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們在一起這麼久，就因為今天的事情，你就要和我分手？”

我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夜景。

“裴初，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愛我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她掛斷了。

“愛......愛的。”

她的聲音很小，很猶豫。

“那為什麼從來不願意公開我們的關係？”

“我不是不願意，是覺得沒必要......”

“沒必要？”

我坐直身體。

“那今天在直播裏承認陸承軒是你男朋友，就有必要了？”

“我那是一時衝動......”

“一時衝動？裴初，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我的聲音開始變冷。

“你穿著我從沒見過的裙子，化著精致的妝，挽著他的胳膊對著鏡頭笑，這叫一時衝動？”

“我......”

“你什麼？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要和我長久下去？”

電話那頭傳來輕微的抽泣聲。

“顧晏，你別這樣，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沒什麼好談的。”

我準備掛電話。

“等等！”

裴初突然提高音量。

“你是不是喜歡上溫芝蘭了？”

我愣了一下。

“你什麼意思？”

“別裝了，今天比賽的時候，我看到你們配合得很默契，她看你的眼神也不對勁。”

裴初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是不是覺得她更適合你？同樣都是學計算機的，有共同語言？”

“裴初，你夠了。”

“我夠了？顧晏，你不要太過分！分手可以，但你不能這樣羞辱我！”

“羞辱你？”

我忍不住笑了。

“羞辱的是我才對吧？被女朋友在全國直播裏否認存在，這還不夠羞辱？”

“我都說了那是意外......”

“意外？那陸承軒摟著你的腰也是意外？”

電話那頭徹底沒聲了。

過了很久，裴初才開口，聲音帶著明顯的惡意。

“顧晏，你會後悔的。”

然後她掛斷了電話。

我盯著手機屏幕，突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一年來，我像個小心翼翼的舔狗，圍著她轉。

她的一個笑容，就能讓我高興一整天。

她的一句冷語，就能讓我反思自己哪裏做錯了。

現在終於結束了。

3

第二天是周一，我照常去上數據結構課。

剛走進教室，就感覺到周圍異樣的目光。

幾個同學在竊竊私語，看到我進來就停止了談話。

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拿出筆記本準備預習。

“顧晏。”

一個女生走過來，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林曉。

“怎麼了？”

“你......和裴初真的分手了？”

林曉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

我頭也不抬，繼續看書。

“那個......昨天晚上校園論壇上有人發帖，說你們分手是因為你劈腿溫芝蘭？”

我猛地抬頭。

“什麼帖子？”

林曉把手機遞給我。

屏幕上是一個標題為“震驚！校花男友竟然劈腿學霸女”的帖子。

內容寫得有鼻子有眼，說我在和裴初交往期間，與計算機社團的溫芝蘭關係曖昧。

還貼了幾張我和溫芝蘭在實驗室討論代碼的照片。

角度刁鑽，看起來確實很曖昧。

最關鍵的是，發帖人還爆料說我家庭條件一般，是靠裴初的資助才能參加各種比賽。

現在劈腿被發現，惱羞成怒提出分手。

“這他媽都是什麼鬼？”

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和溫芝蘭討論代碼，什麼時候變成劈腿了？

而且我什麼時候靠過裴初資助？

比賽費用都是我自己打工賺的！

“你別激動，大家都知道這種帖子不能全信......”

林曉想安慰我，但聲音沒什麼底氣。

顯然，很多人已經相信了帖子的內容。

我把手機還給她，繼續看書。

但心裏的火氣已經壓不住了。

裴初這是想搞臭我的名聲？

行，那就來玩玩。

課間休息，我去了趟計算機社團辦公室。

溫芝蘭正在調試一個新項目。

“顧晏？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她抬頭看見我，立刻放下手裏的工作。

“論壇上的帖子你看了嗎？”

溫芝蘭點點頭，表情有些憤怒。

“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已經聯係管理員刪帖了，但是......”

“但是已經有很多人看到了，對吧？”

我坐到她對麵。

“芝蘭，這件事可能會影響到你，要不你先避避風頭？”

“避什麼風頭？”

溫芝蘭推了推眼鏡，語氣堅決。

“我們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要避？”

“因為很多人不會去驗證真相，他們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我苦笑一聲。

“而且裴初在學校的影響力比我們大多了，這種輿論戰，我們打不贏。”

“那就不打。”

溫芝蘭突然站起來，走到我麵前。

“顧晏，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你後悔和裴初分手嗎？”

我愣了一下，然後搖頭。

“不後悔。”

“那就夠了。”

溫芝蘭重新坐下，繼續調試代碼。

“清者自清，時間會證明一切。”

看著她專注的側臉，我突然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和裴初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什麼做錯什麼。

但和溫芝蘭在一起，我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

“對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溫芝蘭頭也不抬地說道。

“什麼好消息？”

“騰訊的招聘負責人看了我們的比賽視頻，想邀請我們去實習。”

我眼前一亮。

“真的？”

“嗯，明天下午有個視頻麵試，你準備一下。”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如果能進騰訊實習，畢業後直接留用的可能性很大。

“謝謝你，芝蘭。”

“謝什麼？這是你應得的。”

溫芝蘭終於抬頭看我，眼中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顧晏，你比自己想象的要優秀得多。”

4

下午的專業課上，陸承軒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

他和我不是一個專業，平時基本不會出現在這裏。

“顧晏，出來一下。”他站在門口，語氣很衝。

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收拾好東西，跟著他走出教室。

“有事？”

我們站在走廊裏，陸承軒的臉色很難看。

“裴初昨天哭了一夜。”

他開門見山。

“然後呢？”

我靠在欄杆上，表情平靜。

“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把人家女孩子弄哭了，連哄都不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