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時候不懂事，最喜歡每天晚上裝鬼嚇鄰居。

記不得是什麼時候，鄰居一家搬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多年後，我回到老家，偶爾提起。

父母卻詫異地看著我，“不對啊，你還沒出生，這房子就一直空著了啊。”

......

我聽見這話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和父母再三確認。

可不隻是父母，就連村子裏其他人都一口咬定了。

眼前這棟破敗的房屋，自從他的上一任主人在五十年前舉家遷移外省後就一直空著。

現在輪到我懵逼了，一度懷疑自己腦子出了問題，造成了記憶的混亂。

但隻要使勁回憶，腦子裏就會冒出一個斷斷續續的片段。

兒時，每次我上村小學路過這裏，都會朝裏喊上一聲。

片刻後，就會有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出來和我打招呼。

之後的記憶片段閃回，也總有這個小女孩的背影。

可現在，他們竟然告訴我，這裏從沒有住過人？

越是深究，我越覺得不對勁，難道那個小女孩是我的腦子臆想出來的嗎？

那我小時候趴在圍牆上裝鬼嚇唬的是什麼？

還是說我那時候的年紀太小，混淆了夢境與現實。

畢竟我也確實很久回過老家了。

我離開家這麼些年，自己的房間仍然保持著一塵不染的潔淨程度。

父親在一旁說著，“你媽收拾的，一天要來打掃好幾次，就盼著你回來。”

剛剛的問題還在困擾著我，我反應了一會兒才接話。

“我這不是忙嗎？一有時間，我就回來了。”

小學還沒畢業，就被父母送去縣城裏念寄宿製學校，一個月隻能回來一次。

上大學後，父母給的生活費根本不夠，我每個寒暑假要去打工掙錢。

可我現在看著家裏嶄新的裝修，根本就不像是供不起我上大學的樣子。

單單客廳裏那套木質家具，估計就要好大一筆錢。

“爸媽，我累了，我想睡一會兒。”我轉頭對他們說。

其實是我腦子太亂了，回到熟悉的地方，亂七八糟的記憶突然湧進腦子裏有些讓我招架不住。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窗子邊，從二樓的窗戶望出去，剛好可以將鄰居家荒涼的院子一覽無遺。

一眼望去，雜草叢生，確實不像住過人的樣子。

可突然間，在陽光的照射下，枯草中突然有個東西折射出了白色的光。

我眯著眼睛試圖看清那個東西，可距離實在有些遠隻能作罷。

晚飯後，我借著溜達的借口出門。

在村子裏心不在焉地轉了一圈後，站在了鄰屋歪歪斜斜的門口。

這扇被風霜雨淋了多年的木門發出腐朽又難聞的氣溫，連門上本身的顏色都已經看不出來了。

可奇怪的是，門閂上竟然上了一把嶄新的鐵鎖。

我伸手推了推，發現看似破破爛爛的木門還挺結實。

我鬼鬼祟祟繞到圍牆下，雙手扒住牆頭正要往上跳時，母親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兒子！你怎麼還不回家？在那幹嘛呢？”

我趕緊把手縮回背後，裝作一副很隨意的樣子，“沒事，隨便看看。”

母親耷拉著臉走過來，“兒子，你可別靠近這，這裏邪門得很，經常鬧鬼，快，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