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帶著關雪兒去複查了。
時可蓉趁著家裏沒人,簡單收拾了下東西。
她扔掉了厚厚的暗戀日記,一點點剪掉了從初中到現在每一張她偷偷和江煜的合影。
光是這兩樣,就裝滿了三大紙箱。
路過江煜的書房的時候,時可蓉愣了一下。
結婚三年,江煜說裏麵都是公司機密,從來都不許她進去。
可她現在就要走了,鬼使神差的推開了門。
看清裏麵的東西時,時可蓉的呼吸一窒,全身的血液倒流,像被釘子死死的釘在了原地。
偌大的書房裏大大小小懸掛滿了江煜和關雪兒的照片。
他們在漫天煙花下幸福的接吻。
在暴雨中躲在同一個校服下奔跑。
在初雪裏嬉笑著堆雪人。
甚至還有關雪兒大著肚子時,江煜甜蜜的將耳朵貼在肚皮上的比耶。
時可蓉屏住呼吸,滯澀的往進去走,在看到江煜和關雪兒的婚紗照時,徹底墜入冰窟。
她和江煜結婚結的匆忙,連婚紗照都是p的。
原來這張婚紗照原本的女主角是關雪兒,被換成了她。
時可蓉手指上的戒指,也是江煜原本要送給關雪兒的。
密密麻麻的照片像是細密的針,爭先恐後的刺向她。
原來江煜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哪怕一點點。
時可蓉的淚水像開了閘一樣,無意識的流。
突然,闖入的江晟然扯住了她的手,用力的把她往外拉。
“時可蓉!你真是笨死了!”
“你明明知道我爸喜歡我媽,你還要不知死活的要闖進來!”
江晟然看到門口收拾好的紙箱,臉上一閃而過慌亂,“你為什麼要扔這些東西?”
時可蓉平靜的抹掉了眼淚,淡淡說,“沒什麼。”
江晟然別扭的別過頭,小小的胸口起伏著。
猝不及防的,他狠狠推了時可蓉一把,大聲吼:
“時可蓉!你不是最喜歡我爸了嗎?!”
“反正你不許走!要不我就告訴爸爸,叫他永遠都不喜歡你!”
時可蓉摔在了地上,痛苦的捂住被磕的手肘。
江晟然想伸手,卻在最後負氣的扭頭跑了,嘴裏嘀咕,“反正你隻是我後媽。”
時可蓉的心驟然一縮,嘴裏泛起苦澀。
雖然是後媽。
但這五年裏,她學著如何換尿布,怎麼應對吐奶,教他怎麼讀書寫字,怎麼為人處世。
白天學著怎麼扮演好媽媽,晚上換著花樣兒的給他講睡前故事。
江晟然的家長會從來都是她開。
受了委屈也從來都是她替他出氣。
她做的比親媽都到位。
可到頭來,也隻是後媽。
好在,就剩最後的四天了。
時可蓉強撐著站起來,卻聽到了江煜和關雪兒回家的聲音。
江煜絲毫沒有發現家裏少了好多東西,隻是淡聲說:
“可蓉,醫生說雪兒的情況惡化了,需要人貼身照顧。”
“從今天起,你從主臥搬出去吧,讓雪兒住進來,這樣我方便照顧一點。”
時可蓉愣住:
“你和關雪兒住在一起,那我算什麼?”
江煜正準備說話,身後的關雪兒卻突然撲在了他的懷裏。
她勾住他的脖子扯下來,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江煜的眼裏閃過驚喜,他激動的摟住關雪兒,顧不得時可蓉還站在麵前,興奮的聲音顫抖:
“雪兒,你是不是想起我是誰了?”
“我們在一起了好多年,很相愛很相愛......”
”江煜。”
時可蓉驟然打斷了他要繼續下去的抒情。
江煜的麵色陰沉下來,他眼裏閃過不耐煩:
“時可蓉,雪兒生病了你不知道嗎?”
“你體諒體諒她又怎麼了?她是病人,即便我們住在一起又不會發生什麼,你至於這麼疑神疑鬼嗎。”
江煜厭倦的瞥了時可蓉一眼:
“更何況,我們都有孩子了,什麼沒有發生過。”
話落,他挑釁的解開手機的密碼,遞在時可蓉的麵前,諷刺的笑笑:
“裏麵有我和關雪兒的視頻,時可蓉你敢看嗎。”
時可蓉臉“唰”一下變的慘白,她僵硬的看向亮著的手機屏幕,胳膊像灌了鉛一樣怎麼都抬不起來。
江煜輕蔑的嗤笑了一聲,緩緩將手機放回兜裏,低頭哄著關雪兒走進了主臥,見時可蓉還愣在麵前,幹脆撞開了她。
時可蓉踉蹌了幾步,眼睜睜的看著主臥裏她的牙刷毛巾被子通通都被傭人扔了出來。
甚至就連殘留的頭發,都被他們嫌棄的挑揀出來。
時可蓉吸了吸鼻子,把散落一地的東西一一撿起來。
江晟然卻突然拉開房門,將手裏的東西一股腦的砸在她的身上,喊:
“時可蓉你不是要收拾東西嗎!”
“那把這些垃圾都一起扔了吧!你要滾蛋就快點滾,別在這裏假裝矯情,看見就讓人煩!”
“誰稀罕你織的這些破玩意兒!”
那是時可蓉給江晟然織的圍巾和小荷包。
江晟然小時候怕冷又愛流虛汗。
她就熬了好幾個月親手織了圍巾,手指頭幾乎被紮成馬蜂窩了。
她還為此專門學了中藥的知識,在小荷包裏放了養生的藥材,一點點的補足了江晟然的氣血。
現在倒是都成垃圾了。
時可蓉失望的笑笑。
許久,她幹啞著嗓子說:
“既然是垃圾,那就扔了吧。”
就當她這麼多年來,喂了兩個白眼狼,長個教訓。
江晟然呆在了原地,稚嫩的臉上閃過不知所措。
可時可蓉卻再也懶的看了,她拖著腳步轉身走進了客房。
夜晚,時可蓉獨自躺在了狹小的客房裏。
客房沒有暖氣,她的被子也被傭人丟在了垃圾桶裏。
冬天晚上冷,她被凍的瑟瑟發抖,隻能蜷縮著身體取暖。
淩晨剛迷迷糊糊的睡著,突然聽到了一陣尖銳的喊聲。
緊接著,時可蓉就被江煜生生的從床上扯起,一路拉到了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