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別墅後,喬茉漫無目的的遊蕩在外麵。
江硯辭想的沒錯,她的確無處可去,身上也沒錢。
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她又成為了那個無家可歸的喬茉。
而這一次,再也不會有人來拯救她。
走著走著,天黑了下來,喬茉到了一個公園,她蜷縮在公園的長椅上,任由冷風打在自己單薄的身子上。
她眼神空洞的發著呆,像感覺不到冷一般。
喬茉一遍遍的告訴自己。
沒關係,不就是回到從前。
不就是回到,沒有一個人愛她的時候嗎。
她早就習慣了。
早就習慣了被人拋棄,早就習慣了孤身一人,早就習慣了麵對這個世界的殘忍。
隻是偶然被人仔細的嗬護過之後,再次麵對這些,會比原來更加痛。
喬茉閉了閉眼,眼眶裏早已蓄滿的眼淚順勢落下。
……
她在公園待了一整晚,直到後半夜,才昏昏沉沉躺在長椅上睡去。
醒來時,已經天亮了。
喬茉想起答應江硯辭九點去離婚,立刻站了起來。
可緊接著,一陣猛烈的頭暈襲來。
她控製不住的後退了一步,手撫上額頭,才發現很燙。
吹了一整晚的冷風,本就虛弱的身體果然發燒了。
但喬茉顧不得許多,強打起精神離開了公園。
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喬茉頭越來越暈,精神也有些恍惚,跌跌撞撞的就想要穿過馬路。
卻沒看到前方疾馳而來的大貨車。
貨車的鳴笛仿若死神的召喚,在喬茉抬頭的那一刹,猛然撞了過來。
“砰!”
她被撞出一條拋物線,隨即重重的摔在地上,血濺了滿地。
“啊!!!”
四周瞬間傳來路人的尖叫聲。
喬茉一動不動的躺倒在血泊裏,卻聽什麼都很模糊。
身上像是散了架一樣的劇痛,她渙散的看著日光,腦子裏想到的最後一個人,還是江硯辭。
他……還在等我離婚。
沒多久,120的鳴笛聲穿越車流而來,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急匆匆的將她抬進了救護車。
喬茉一直在不停的流血,她感覺自己被送進了醫院,被送進了搶救室。
一群醫生護士在她身前走來走去,每個人表情都很凝重。
“病人全身重要器官受損!”
“病人正在大出血!”
“病人心跳正在消失!”
她要死了嗎?
經過一番搶救後,喬茉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
一睜眼,喬茉看到了熟悉的一張臉:“陸巍學長?”
她沒想到,搶救自己的醫生竟然就是陸巍。
陸巍正瘋狂而又慌亂的給她安插著儀器,紅著眼吼道:“茉茉,別怕,別怕,我一定會盡全力救你。”
他搶救的動作如此用力,可一個大男人,此刻卻哭得比誰還凶。
那一刻,喬茉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她笑了笑,艱難的扯掉輸液管,而出伸出渾身是血的手抓住陸巍,“學長,別騙我了,我知道我活不了了,你別費力了,求求你,送我到民政局……”
陸巍瞳孔一震:“你胡說什麼!”
喬茉斷斷續續地開口:“九點……我和他約定了九點離婚的,我要放他自由,求求你……”
說完,她踉蹌著想要下床,卻因為沒有力氣,整個人都摔了下去。
“茉茉!”
急救室裏所有醫護人員也全都圍了過來。
可喬茉一直死死攥住陸巍的手,讓他們根本沒辦法再做什麼。
陸巍顫抖的將她抱進懷中,看著她臉上流下的血淚,哽咽道:“去離婚,比你的命還重要?”
喬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重……重要……”
他已經有了更像顧婉沫的人,她要……還他自由啊。
“求求你,我時間……不多了……”
下一秒,陸巍抓住她滿是血的手,紅著眼將她抱了起來,飛快朝外跑去!
……
民政局外。
江硯辭冷著臉再次看了一眼表,早已經到了九點,可喬茉還沒出現。
她是打算失約?
還是想賴著不離婚?
可想起喬茉昨天決絕的態度,江硯辭又覺得這不像是她的性格。
他皺了皺眉,拿出手機撥通喬茉的號碼。
“滴……滴……”
電話響了半天,也始終沒人接。
最後,江硯辭耐心徹底告罄。
剛走下民政局門口的台階,就看到不遠處一輛車以近乎瘋狂的速度駛了過來。
下一秒,車門猛地被打開。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走下車。
而在看到那女人麵容的那一刻,江硯辭心臟驟停,隻覺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顏色。
那是一張他太過熟悉的麵容。
他曾無數次對著這張臉懷念初戀,無數次撫摸,無數次親吻,
還無數次騙她說,他喜歡她。
可此刻,這張臉滿是血跡,緊閉雙眼,還帶著不正常的冷白。
陸巍紅著眼,抱著早在路上就已經沒了呼吸的喬茉,一步步走向他。
“江硯辭,我帶她來,跟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