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那天,我收到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成為了小縣城建校以來第一個考入頂尖學府的學生。
爺爺奶奶興奮得連夜擺了酒席,整個村子的人都來祝賀。我爸媽更是激動得一晚上沒合眼,不停地給親戚朋友打電話報喜。
然而就在學校安排的接送車即將到來的那天早晨,家裏的氣氛卻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念念,別去了。」媽媽站在門口,死死攔住我的去路,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媽媽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你乘坐的車子出事了。」
「顧水仙,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爸爸不耐煩地打斷她,「孩子好不容易考上了,你現在跟我說什麼夢不夢的?」
媽媽卻突然激動起來,緊緊抓住我的手臂:「念念,聽媽的,媽是重生的!那輛車會在翻越青山埡口時遇到山體滑坡,全車人都會......」
「夠了!」爸爸猛地將媽媽拉開,「念念,別聽她胡說,她就是嫉妒你比她有出息,不想讓你去上大學!」
「嫉妒?」媽媽冷笑一聲,「李明川,你裝什麼好人?你明明知道那個學校對她意味著什麼!上輩子就是你一意孤行,結果她被那個姓趙的教授......」
「閉嘴!」爸爸臉色鐵青,「你瘋了嗎?上輩子?你以為自己是誰?神仙嗎?」
我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父母爭吵,心中泛起一陣苦澀的笑意。
「你們都別吵了。」我冷靜地說,「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我轉身回到房間,關上門,靠在門背後深呼吸。
他們不知道,其實我也重生了。
......
前世,我被媽媽攔住沒去學校,然後收到消息說接我的車真的遇到了山體滑坡,全車師生無一生還。我僥幸逃過一劫,卻因為錯過了報到,隻能去了一所普通大學。
大學畢業後,我回到家鄉工作,卻意外發現爸爸與我的高中班主任趙老師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原來趙老師一直暗中照顧我,讓我獲得各種競賽機會,都是因為她與我爸的關係。而媽媽早就知道這一切,她阻止我是不想讓我進入趙老師的母校,怕我發現真相。
這複雜的家庭秘密最終壓垮了我,我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而現在,我重生了,回到了高考後的這個節點。看著麵前爭吵的父母,我終於明白了他們各自的算計。
我深吸一口氣,提起行李包打開房門。
「我要去學校。」我說得斬釘截鐵。
「念念!」媽媽急了,「你不能去,真的會出事的!」
「聽媽的,」爸爸卻突然站到了媽媽那邊,「今天先別去了,明天我親自送你。」
看著他們臉上虛假的關切,我冷笑一聲:「學校規定今天必須到,晚了就取消資格了。」
「那也比送死強!」媽媽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自己的路,我自己選。」我繞過他們,大步走出家門。
村口,學校安排的中巴車已經等在那裏。上車前,我回頭看了一眼跟出來的父母,媽媽眼中含著淚水,爸爸則是一臉複雜。
車上坐滿了同樣被錄取的學生,清一色的女生。
「李念,你也被錄取了?」鄰村的周婷驚訝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在她旁邊坐下。
「聽說今年我們縣有二十幾個女生被錄取,創曆史新高呢。」周婷興奮地說,「都說是趙老師的功勞。」
聽到「趙老師」三個字,我心裏一陣發冷。
車子啟動了,漸漸駛向青山埡口方向。窗外下起了小雨,打在玻璃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師傅,」我突然站起來走向駕駛座,「能不能繞道走?我聽說這條路今天可能有山體滑坡。」
司機師傅看了我一眼,笑道:「小姑娘,哪來的消息?這條路我開了十幾年了,穩得很。」
「可是......」我急切地說,「我媽說她做夢看見......」
「做夢?」司機笑得更厲害了,「你媽還是算命的不成?」
車上的同學也都笑了起來,隻有我,笑不出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李念嗎?」電話那頭是個陌生女聲,「我是趙敏,你們的班主任。聽說你們乘坐的車要經過青山埡口?」
我心跳加速:「是的,趙老師。」
「立刻讓司機掉頭,」她的聲音異常嚴肅,「剛收到氣象預警,那邊有泥石流的危險!」
我猛地看向窗外,遠處的山坡上,已經有細小的石塊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