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道士說命格特殊,每生下一個孩子,就能為孩子親人逆轉運勢。
父親去世後,繼母把我送進賭場,讓我成為大佬的好孕女。
我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裏。
直到港圈太子爺付晉杉出現,他不在乎我肮臟的身體,力排眾議娶了我。
一年後,我懷上他的孩子。
卻在醫院產科裏聽到付晉杉在給家庭醫生陸彤彤打電話:
“我把咱們試管的胚胎植入了秋楓體內,幫你逆轉無子的命運。”
“當年為了試她能不能給人轉運,特地讓她繼母把她送去賭場,就是為了這一天。”
我的小腹陣痛,跌倒在婦產科的走廊上。
付晉杉冷漠的聲音響起:
“我的心裏隻有你,以後我一定會跟你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孩子,至於秋楓......”
“她能活到今天,已經是我給她的恩賜了。”
我強撐著站起來,撥通小診所的電話。
“醫生,我要做流產手術......”
1
我在走廊裏坐到雙腿發軟,付晉杉才姍姍來遲。
他身上帶著煙味和另一個女人的香水味,看我坐在地上,忍不住皺起眉頭把我扶起來:“秋楓,地上涼,對孩子不好。”
我打了個寒顫,用力揮開他的手。
他好笑地鬆開手,從懷裏拿出一個小金鎖:
“這是給咱們未來孩子的禮物,別鬧脾氣了。”
付晉杉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帶著體溫的布料讓我稍微恢複了些理智。
“秋楓,家裏有保姆照顧你,沒事不要亂出門。”付晉杉看向我的肚子,意有所指道:“你肚子裏是我最重要的孩子,一定要好好保護他。”
“你知道的,我很期待他的到來。”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
看向手裏的金鎖,突然發現從結婚到現在他送我的所有禮物,都是跟孩子有關。
沒有一件是屬於我的。
我渾渾噩噩地被付晉杉開車帶回家。
手裏緊緊攥著那個平安鎖,連手心都被金子磨破,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陸彤彤早就穿著白大褂出來迎接。
她是我同父異母的私生女姐姐。
甚至當年在賭場裏,就是她勸我嫁給付晉杉。
付晉杉下意識擋住我的視線,溫柔地對陸彤彤說:
“辛苦了,還得拜托你多照顧秋楓。”
陸彤彤嬌嗔地捶了一下付晉杉的胸口,然後笑著拉過我的手:
“小楓,手怎麼受傷了?晉杉哥哥可真是不在乎你。”
她故意昂起脖子,露出上麵金色的鏈條。
那是個平安鎖,成人款的。
跟我這個兒童款正好湊成了一套。
我眼角抽搐,想收回手,卻被她用口袋裏的酒精棉死死按住。
“啊!”
我發出一聲慘叫,酒精滲透傷口疼得我一下子出了冷汗。
付晉杉在處理工作上的事,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就移開目光。
“小楓,你生過這麼多次孩子,還這麼不懂事。”
她嘴角勾起惡劣的笑。
“總是弄臟自己,萬一晉杉不要你,死在路邊都沒人在乎你了。”
我有些喘不上氣。
而沙發上的付晉杉隻是抬了下眉毛,寵溺地看向陸彤彤。
陸彤彤嘟著嘴巴,“小楓,我從小說話太直了,跟你道個歉。”
我看著一旁冷漠的男人,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淡淡開口:
“沒事,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可憐。”
我這句話一出口,陸彤彤的眼底瞬間蓄滿了淚水:
“小楓,我們不是最好的姐妹嗎?我隻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有時候確實是我說話耿直了點......”
我冷笑著推開她。
陸彤彤沒站穩,額角磕到桌子,發出一聲驚呼。
付晉杉三步並作兩步,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撞倒在地。
“彤彤,沒事吧?”
陸彤彤倔強地看著我,在付晉杉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個玩味的笑:
“小楓,當時是我推薦你跟晉杉哥認識,才把你從那個魔窟中解救出來,你不能忘本啊!”
“你成了付夫人,而我隻能做一個小小的家庭醫生,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她沒有再說話,一雙眼紅腫地盯著付晉杉。
付家的仆人們偷偷打量我,時不時有交頭接耳聲進入我的耳朵。
“陸秋楓就是以前賭場那個總是懷孕的女人吧?”
“都被人玩爛了,如果不是陸小姐和先生,她早就該死了,現在居然倒打一耙......”
我挺著肚子,疼得幾乎要昏過去。
隻能看到眾人圍繞的那個男人走到我麵前。
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付晉杉直直盯著我的臉:
“道歉。”
“陸秋楓,給彤彤道歉。”
我執拗地盯著他。
“我沒錯。”
付晉杉喘著粗氣,他第一次看到我反抗的樣子,心裏多了一分異樣的情緒。
我的樣子倒映在他瞳孔裏,恍惚中我突然想起我的初遇的時候。
他誇我有雙倔強的眼睛。
身後的陸彤彤柔柔弱弱地喊了一聲付晉杉的名字。
“晉杉哥,我的眼睛好疼......”
付晉杉猛得回頭,隻看到陸彤彤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茫然地抬頭:“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她剛才磕到頭的地方,還在不停流血。
付晉杉瞳孔緊縮,示意兩個仆人過來按住我。
又是一巴掌打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
另一位家庭醫生幫陸彤彤檢查傷勢,半晌遺憾地搖頭:
“付先生,陸小姐頭部有淤血,壓迫到了眼睛的神經。”
“如果有外傷的話,可能要移植眼角膜。”
我感覺到自己心口被狠狠踹了一腳。
喉嚨裏嘔出一口血。
“彤彤如果出事,”我的下巴被他鉗住,“就把你的眼睛賠給她。”
2
一群人壓著我去了醫院,我大著肚子被在地上拖行,皮膚上青一塊紫一塊。
陸彤彤被拉進搶救室,付晉杉看著我的臉,目光陰鬱。
“彤彤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做個醫生,她為了你放棄大醫院的工作,你就是這麼報答她的。”
我簡直想笑,卻疼得說不出話。
她的夢想是夢想,我的人生就活該被他們毀掉嗎?
看著我還在流血的傷口,付晉杉終於軟了語氣,親手拿起碘伏給我消毒。
“等生下來孩子,你還是付家夫人,跟她生什麼氣呢?”
“她是我恩人,以前我被綁架,她割開手腕喂我喝血,才讓我活下來。”
我猛得抬頭,剛想解釋什麼,看到他冷漠的臉時又閉上了嘴。
不重要了。
我們沉默著對坐在醫院走廊。
半晌,手術室裏的醫生搖了搖頭:
“付先生,陸小姐的情況很不好,眼球有外傷,可能要......移植眼角膜。”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向我看來。
我驚恐後退,直到撞在醫院的牆上。
後背上的傷口又一次被撕開。
“付晉杉,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捂住肚子:“求你了,看在我還懷著孕的份上!”
付晉杉沉默地點燃一根煙,看向醫生。
就在我以為他尚存有一絲良心的時候,他終於冷漠開口:
“做眼角膜移植手術,不影響她肚子裏的孩子吧?”
我發出尖叫,懷胎七月的身體卻根本無法撼動那些身強力壯的醫生。
一雙溫熱的手覆蓋住我的雙眸。
“準備做手術吧。”
“彤彤是醫生,眼睛那麼重要,不能耽誤。”
我的嗓子裏發出不像人類的尖叫,局部麻醉的針管紮在我身上,讓我發不出聲音。
隻能感受到刀子劃過眼皮。
“付先生,局麻對患者的心裏傷害很大,要不還是全麻吧?”
付晉杉冷漠的聲音響起:
“全麻對孩子不好,我可不希望我的繼承人生出來會有意外。”
眼皮被撐開,冰冷的觸感讓我作嘔。
“付先生,患者的下身在流血......”
付晉杉打斷他們:“打保胎針,這種事不需要我教你們吧?”
一根根不明的液體被注射進身體,各種藥物反應讓我渾身都是冷汗。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被纏上了厚重的紗布。
躺在病床上,感受著意識一點點回歸到身體。
我沙啞著嗓子,想喊付晉杉的名字。
旁邊的護工啪的一聲把診療單甩在桌子上,嚇我了一跳。
“付先生去旁邊病房看陸小姐了,你別自作多情了。”
她掀開我的衣服,第一眼就看到我肚子上剖腹產的傷口,發出一聲冷笑:
“看這肚子就知道是個被人玩爛的,也不知道付先生看上你什麼了。”
麻藥後的反應接踵而至,護工又是狠狠掐了一把我的大腿根。
“真惡心,居然失禁了,我都害怕會被你染上臟病。”
臨時找病房裏的隔音不算好,我隱約聽到隔壁的陸彤彤的哭聲:
“晉杉哥,如果我以後都看不到了,你會嫌棄我嗎?”
隨著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音,付晉杉溫柔道:
“沒事的,我不會讓我最重要的人受到一點傷害。”
我發出一聲幹嘔,卻被自己的嘔吐物嗆到。
護工發出一聲驚呼:
“來人!病人的血壓降低了!”
我已經沒了直覺,隻能聽到輸液瓶的滴答聲。
一行血淚順著眼眶流下,如果這樣死了,我不甘心。
再次恢複意識,男人溫暖的大手蓋在我頭頂,耳邊是他輕輕的笑聲。
“秋楓,委屈你了。”
護工局促地跟他道歉:
“付先生,我錯了,是我沒照顧好夫人。”
付晉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隻是淡淡道:“你被開除了,以後護工這個行業你也別想再進來。”
我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肚子。
保胎針很有用,這個小生命依然在我的身體裏。
付晉杉拉住我的手:
“不管怎麼樣,應該孩子沒事。”
3
渾身的傷口又疼又癢,可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這孩子不能留。
我渾身僵硬,聽到付晉杉的腳步聲從病房裏消失,我摸索到窗戶邊。
病房幸好在一樓,我跳出去也不會有人發現。
雙腳被地麵的玻璃渣刺穿,我依然跌跌撞撞地遵著回憶裏的路線往外衝。
另一隻手撥通了開診所的朋友的電話:
“幫幫我,給我準備些打胎藥......”
我還沒說完,就被人拉住了手臂,狠狠一腳踹在腿窩,我直接跪在了地上。
噩夢一般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秋楓,怎麼這麼不懂事?”
再次醒來,我的四肢都被固定在了床上,半分動彈不得。
聽到電話鈴聲在耳邊,卻根本碰不到。
付晉杉溫柔地摸著我的頭頂,像是在哄一隻小動物。
說出來的話卻讓我不寒而栗。
“生下這個孩子,老實做我的付夫人。”
“小楓,別離開我身邊。”
我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聲音的方向。
“我都知道了。”我喃喃自語,“你隻是想要我的體質給陸彤彤轉運,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男人的手僵了一瞬。
“付晉杉,我爸為了榮華富貴把我賣給賭場,你為了陸彤彤又騙了我。”
“為什麼最親近的人,總是想傷害我?”
久久無言。
直到房間裏出現第二個人的腳步聲,我感受到聽診器放在了我的胸口上。
“晉杉哥,小楓沒事,一會兒可以陪我說說話嗎?剛做完手術我很害怕。”
“我差一點就看不到了,做醫生的夢想我堅持了這麼多年......”
付晉杉像觸電那樣鬆開放在我額頭上的手。
沉默了半晌:“彤彤,你等我一會兒。”
我感受到聽診器故意在我胸口按壓,按到青紫才離開。
我沙啞著嗓子問付晉杉:“你說她的夢想重要,那我的呢?”
“小時候,明明是我說的想做醫生......”
付晉杉點燃了一根煙,嗆得我直咳嗽。
“已經不重要了。”
“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兩個再說別的事情。”
屋子裏其他人的氣息徹底消失,我的眼淚才敢落下。
晚上吃飯的時候,一根鼻飼管被粗暴地插進鼻腔。
付晉杉去了公司,讓她來照顧我。
陸彤彤也懶得表演,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我的肚子。
“秋楓,你已經知道了對不對?”
我冷漠開口:“我父親被搶走了,老公喜歡你,甚至我的眼睛都給了你,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滿意了嗎?”
她嗲嗲地笑,貼在我耳邊悄悄說:“那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呀。”
女人潮濕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當年那個說你體質特殊的道士,是我找過來的。”
我頓時如墜冰窖。
我這些年受的所有痛苦,原來全都拜她所賜。
我不是什麼能給人帶來好運的孕女,我本應有正常的人生。
腦袋裏麵名為理智的弦終於崩斷,我在她又一次湊過來的時候,狠狠咬住她的耳朵。
下一秒,她哭喊著叫出付晉杉的名字:
“晉杉哥!姐姐突然要咬我,幸好我反應快......”
感受到嘴裏的襪子時,我同時聽到了付晉杉急匆匆的腳步聲。
“彤彤,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