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顧淩宇敲開了我的竹門。
當看到我隻穿了一件輕薄真空的睡衣,他明顯吞咽了一下。
“這麼晚打擾了,我是想問,可以邀請你做我的攝影模特嗎?”
“我會把照片刊發到網上,展示你們寨子的民風淳美,當然,最重要的是人美。”
我一副怯生生的樣子,發絲垂落,一雙小鹿般的眸子凝望著他。
“真的嗎?我也配得上當模特?人家會采納我的照片嗎?”
顧淩宇不禁得意,“你放心,隻要我一句話,有關報道的頭版頭條都是你。”
見我終於勉強答應,他難掩欣喜。
臨走時,還悄悄捏了一把我的手,不忘放在鼻尖上聞一聞。
第二天日上三竿,老阿公才來敲我家的門。
他點頭哈腰地對顧淩宇說,要帶他去看山上的菌子培植基地。
老阿公希望他能給寨子投資,連話術都準備了好幾天。
可顧淩宇卻婉拒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不用麻煩,如果非要去看的話。”
他笑吟吟看向我。
“我看菱花口才不錯,不然就讓她帶我去吧。”
我點了點頭,不去迎合男人炙熱的注視,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獵物,終於要開始掉進陷阱了呢。
我帶著顧淩宇爬上後山。
當年,姐姐就是在這裏被他侵犯扔進荒山的。
那時,他自稱是來攝影的學生,走錯路向姐姐求助,單純善良的姐姐不疑有他。
帶著他一路采風,可第二天,姐姐就被發現死在了山神廟後的大樹下,渾身血跡斑斑,還布滿了白濁。
村寨閉塞,又受信仰影響,不肯報警,把姐姐一把火燒成了灰燼,埋進了後山。
現在這裏,枯葉蒺藜遍地是。
一路上,他氣喘籲籲,我的腳下卻越來越輕快。
看著我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顧淩宇眯起了眼,突然問:
“菱花......你認識萱花嗎?和她是什麼關係?”
我心頭咯噔一下,還是不慌不忙地承認。
“認識。”
我帶著顧淩宇來到了姐姐的墳墓前。
矮矮的墳墓上隻有一個小木牌,寫著“萱花”二字。
“她從前是村子裏最漂亮的女孩,後來不知怎麼就死掉了,寨子裏的族老說她不吉利,草草埋在了這裏。”
顧淩宇恍然大悟,笑了笑。
“原來如此,其實,我從前來過這裏,她對我百般攀附,被我拒絕了。”
“不過是個雞,可能是染了什麼臟病死掉了。比你差遠了。”
我的拳頭驀然攥緊。
幸而天色昏暗,他並未察覺我的變化。
“嘶!”
顧淩宇吃痛地停了下來。
暮色沉沉中,我看到他鮮血淋漓的左腳,驚慌不已,“顧叔叔,你沒事吧?”
他的嗓音因失血有些發顫,“我沒事......你在關心我?”
眼見傷口止不住血,我忽然輕解外衣,隻穿一件清涼的吊帶。
把外衣撕成了布條,蹲下來替他包紮。
寂靜的山林裏,隻有彼此的呼吸聲可聞。
他低頭盯著我,忽然故意將我的腦袋往前按,驚呼:
“小心!有蛇!”
我的臉猝不及防碰到了什麼堅硬滾燙的部位,鼻尖頓時一酸。
可後腦勺仍被他死死按著,動彈不得。
兩分鐘後,他才把我鬆開,發出一陣滿足的長歎。
“剛才有條很粗的蛇,差點過來咬到你,別怕,現在已經被叔叔趕跑了。”
我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沒有一絲惱火。
他的衣領別著針孔攝像頭,我知道,他在開著實況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