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一時有些無措。
他那雙亮晶晶的黑眸裏溢滿失望。
趁著大家都沒有注意,我“騰”地從地上掙紮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扇了朵朵兩耳光。
“你特麼是活夠了!”
兩個保安立馬衝過來拽住我,其中一個一腳將我踢跪在地上。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閃過來。
接著,耳畔傳來似熟悉又有幾分陌生的聲音:“誰在那裏?”
我抬眼,目光正好對上賀俊西陰冷的黑眸。
瞬間,他眼神裏劃過一絲驚訝。
下一秒,他徑直走到我跟前,像看外星人那樣將我仔細打量了一番。
他有些錯愕地揉了揉眉心,難以置信地喃喃道:“孟美宣,你還活著?”
我在國外治療癌症五年,再見麵時,賀俊西的第一句話不是關心和問候,竟是這樣一句冷若冰霜的話。
猶如兜頭被澆了一盆冰水,我心頭頓時一凜。
回國前及漫長的路途中積攢起來的激動和喜悅心情傾刻間煙消雲散。
“你很不開心吧?”我板著臉,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反問。
雖然五年未曾謀麵,但歲月似乎對他過於優待,並不曾在他臉上留下丁點兒痕跡。
唯獨那雙曾經充滿柔情的黑眸,變得冷漠和淩厲。
球球一臉訝異地盯著我:“孟美宣?我媽媽就叫孟美宣!你就是我的媽媽?”
我點點頭。
下一秒,球球就撲進我的懷裏,兩隻小手緊緊抱住我。
“媽媽!原來你就是我的媽媽!原來我有媽媽!為什麼他們都說你得病死了?他們都是騙子!”
我摸了摸球球的頭,俯下身子親了親他瘦削的小臉。
再抬頭時,我看向賀俊西。
“賀俊西,五年了,你在外麵找別的女人,還有了孩子,我都能接受。”
“可你是怎麼照顧球球的?他為什麼瘦得像個豆芽?他又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
賀俊西不以為然地斜睨我一眼。
“孟美宣,球球是我賀家的骨血,我怎麼養育他由我說了算。”
“五年了,你都沒有管過孩子,沒有盡過一天母親的責任,我還以為你死了呢!現在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指手劃腳?”
“既然這樣,我們離了得了!”
圍觀的人們頓時炸了。
“咦!賀總的老婆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一個老婆?好大一個瓜!”
“碰瓷的吧?賀總這樣的人,多少女人趨之若鶩,投懷送抱不成,就撒賴說自己是他老婆唄。”
“估計她是賀總家裏給訂的親,賀總自己相不中,現在來鬧事的吧?”
我竭力將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置之度外。
定了定神後,我死死盯住賀俊西。
“我答應離婚,但是,有一個條件。”
“嘖嘖!怎麼樣?還真被我猜中了,她肯定是看賀總有錢,想訛一筆大的。”
“這種女人多了去了,見男人變了心,就想撈一大筆錢走人。”
賀俊西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地問:“什麼條件?”
“既然你已經有了女兒,球球的撫養權就歸我。”我一字一句地說。
“不可能!球球是我的兒子,他身上流著我的血,他是賀家的長子!”賀俊西堅決地,“我絕不可能讓他落在你手裏!”
我咬牙切齒地:“你還好意思說球球是你的兒子!有你這樣當爸爸的嗎?”
“連母雞都知道保護雞仔。可作為爸爸,你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你的秘書和你的私生女扇耳光,而你卻無動於衷,你不是一個稱職的爸爸!”
賀俊西臉色陡然一沉。
下一秒,他怒氣衝衝地衝到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