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以夢，你幹什麼呢！”

孫以夢被裴言突如其來的出聲嚇得一哆嗦，連手機都差點握不穩。

“沒什麼，我看你手機放的太靠邊了。怕掉，我往裏挪一挪。”

她反扣著手機，下意識地把和我對話框整個刪掉。

裴言喝得有點醉。

他拿回手機，開口送客：

“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孫以夢顯然不想走。

她攀著裴言的手臂，溫熱的呼吸聲落在他的胸口：

“這麼晚了，你別趕我走。”

曖昧的氣息很明顯。

但看著她小鹿的眼睛，裴言忍不住想起我。

我就不會這樣，我永遠昂著脖子對他說愛或者......不愛......

裴言的心裏閃過一陣刺痛，下意識想要翻出手機跟我說說話。說什麼都好，怕是找罵都好。別用今晚那樣陌生的眼神看著他。

好像真的不愛他了一樣。

裴言推開了孫以夢，撥通我的電話過去。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

他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微信翻翻找找，怎麼也找不到我的對話框。主動搜索彈了一條消息過去，隻剩下一個鮮紅的感歎號。

我把他刪了。

電話也打不通了。

榮綺君好像真的不愛裴言了。

裴言自我安慰道，他隻是喝多了，不清醒了。等明天，明天去找我。

“抱歉，榮總今早的飛機，已經走了。”

“至於剩下的事，我們不太清楚。”

裴言有些急，抓著助理的胳膊追問：

“她去哪裏了？什麼時候回來？”

助理搖了搖頭，隻是把離婚協議書遞給裴言：

“這是榮總今早在機場給我的。她說，之前那份沒簽字，這份是她簽好了字的。如果裴總追著問的話，離婚冷靜期結束那天，民政局上午九點半。她在門口等你。”

彼時，我的飛機剛剛在東京降落。

那是很難熬的一夜，我記不清我捏著那張流產的通知單哭了多久。被我鎖在櫃子裏，上麵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我想過很多種裴言的回答，萬萬沒想到他會選擇不信。

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近乎崩潰的情緒。

畢竟是十年，我的人生已經在沒有下一個十年可以給裴言浪費了。

所以我選擇了逃避。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裴言似乎剛開始的時候發了瘋地找我，找了一陣又停了。像是覺得我三十天後一定會回來跟他離婚。我們冷靜一下也好。

等我回來，他好好哄我，我們就不離了。

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

冷靜期滿那天，我回國。

遠遠地就看見了裴言。他捧著大束的玫瑰花，站在民政局門口等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要結婚。

“綺君，好久不見。”

他把花遞給我，我沒接。

“嗯，進去辦完手續再說。”

裴言笑得依舊燦爛，語調帶著興奮：

“你出去旅遊的這段時間，我想得很清楚。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想我們繼續在一起。我知道孫以夢的事情，你心裏有芥蒂。我......”

裴言的聲音被打斷。

不遠處的孫以夢捧著肚子一步步走過來，看著他微笑道：

“阿言，還沒有處理好嗎？”

“我們下午要帶寶寶去產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