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後讓我更加確定,他們會動用一切力量把這件事壓下去。
我需要盟友。
當晚,我在學校的論壇和幾個考研交流群裏,用匿名小號發了幾個帖子。
【好奇,李衛民教授帶過的師姐們現在都發展得怎麼樣了?】
很快就有人回複。
“別提了,我上一屆的直係學姐,跟了李衛民,研一還好好的,研二突然就辦休學了,聽說狀態很差。”
“他帶的學生好像畢業論文都特別好過,但有好幾個畢業就離開本市了,好像不太願意跟同學聯係。”
看著這些零星的線索,我心裏漸漸有了一個輪廓。
但還需要更確鑿的證據。
我以前是學生會的,雖然退了,但人脈和一些權限還在。
我借口幫老師整理往屆生資料,進入了學院的內部檔案係統。
近五年來,李衛民名下所有的女研究生資料,被我一一調出。
一個可怕的規律浮現在眼前。
幾乎每年,都有一個成績優異的女生,在跟了他之後,人生軌跡發生了偏折。
退學、轉專業、休學、畢業後遠走他鄉、人間蒸發。
而她們填寫的原因,大多是簡略的幾個字:“個人原因”。
我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一個名字上。
蘇晴。
三年前,直博生,卻因重度抑鬱退學。
她的檔案照片上,是一個笑得明媚燦爛的女孩。
我通過各種渠道,終於知道了她現在的信息。
她在一個南方小城,做著一份和法律毫不相關的工作。
我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的聲音帶著一絲警惕,“你好,哪位?”
我深吸一口氣,報出了我的名字。
“您好,蘇晴學姐,我叫林晚,是A大法學院的學生。我想向您打聽一下......關於李衛民教授的事情。”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就在我以為她會直接掛斷電話的時候,蘇晴突然開口了。
“你......是不是也......?”
我和蘇晴約在一家安靜的咖啡館。
她比照片上憔悴很多,眼神裏帶著一絲怯意。
沉默了很久,她才開始講述三年前的那場噩夢。
“那時候,我也像你一樣,以為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好導師......”
李衛民以修改論文為由,頻繁將她叫到辦公室,從一開始不經意的觸碰,到後來露骨的言語騷擾和動手動腳。
有一次,李衛民甚至想在辦公室裏侵犯她,被她激烈反抗,抓傷了胳膊才作罷。
那之後,就是無休止的刁難和報複。
她的論文被全盤推翻,實驗數據被指造假。
李衛民甚至在學院裏散播謠言,說她“作風不正”,靠身體換成績。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最終,她精神徹底崩潰。
被醫院診斷為重度抑鬱,不得不退學。
“我當時也想反抗,想去舉報。”蘇晴的聲音在發抖,“但他拿了一份我簽過的‘學術助理保密協議’威脅我,說我參與了他的核心課題,如果敢亂說話,就告我泄露學術機密,讓我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我看著她,無法想象她是如何獨自熬過那段黑暗的時光。
“學姐......”
“我當時太傻,也太懦弱了。”她苦笑了一下,從包裏拿出一個用密封袋裝著的舊手機,和一個小小的U盤,推到我麵前。
“但是,我沒有完全放棄。”
“這裏麵,有當時他發給我的一些騷擾短信,還有......一份我偷偷錄下的,他拿保密協議威脅我的錄音。”
我看著眼前的證據,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沸騰。
“學姐,”我看著她的眼睛,“這一次,我們不會再輸了。”
有了蘇晴的證據,我決定收網了。
我從黑名單裏放出江馳,主動給他發了條信息。
“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