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前一晚,不知江月影和陸承軒說了什麼,陸承軒為了哄她開心,不僅將我們的婚房變更到了江月影的名下。
還斥巨資買下了一顆星星,以“月影”的名字冠名,昭告天下。
江月影高調地在網上秀恩愛。
“某些人費盡心機坐上這個位置,又把我這個原配氣得心臟病複發,不得不在國外養病多年,如今才有機會回來尋找真愛,好在,屬於我的東西,她永遠搶不走~”
底下評論一片對她的同情和對我的謾罵。
我恍惚想起最開始的日子,陸承軒的雙腿還不能動。
他心疼我每天抱他上下床太累,總是在夜深人靜時,自己咬著牙,一次次從輪椅上摔下來,再爬上去,默默練習著挪動的動作。
他會在每天清晨,操控著輪椅去花園,為我摘一朵最新鮮、還帶著露水的玫瑰,放在我的床頭。
我發燒那次,他急得團團轉,想給我倒水,卻不慎從輪椅上摔了下來,額頭磕出了血。
可他的腿一好,這一切的溫情,便如過眼雲煙,迅速消散。
我想通了,在這段腐朽的關係裏,再糾結過去毫無意義。
我在她的微博底下,平靜地留了一句言:“祝你們堅貞不渝的愛,一直到白頭。”
沒過幾分鐘,陸承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宋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知道月影有心臟病,你還去刺激她!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電話那頭,江月影微弱的啜泣:“承軒,你別怪她了,是我不該把我們的愛公之於眾,畢竟現在陸太太的位置,還是她,我理解的......”
我沒有說話,直接掛斷,拉黑了他的號碼。
走的那天,老太太堅持要送我,“小諾畢竟是你的孩子,你不在明天送他最後一程嗎?”
我的心又是一陣刺痛。
“奶奶,觸景生情,小諾,就讓他長眠在他最愛的花園裏吧。”
老太太拉著我的手,眼眶通紅,滿是愧疚與不舍。
就在這時,陸承軒回來了。
他看到我腳邊的行李箱,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宋苒,你又在作什麼妖?”
“怎麼,上次綁架兒子的戲碼被我戳穿,又換新招了?”
我懶得與他爭辯,提起行李箱,轉身就想繞過他。
他卻像是被我的沉默激怒了,幾步上前,一把搶過我手中的行李箱,怒道:
“我讓你走了嗎?想去哪兒?”
他用力過猛,老舊的行李箱應聲而開,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陸承軒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堆散落的信件上,麵色一僵。
那些信封的樣式,他再熟悉不過。
“這不是月影寫給我的信嗎!”陸承軒小心翼翼地去拾撿那些信件。
他抬起頭,雙目赤紅地瞪著我,“宋苒!你把它們偷出來想幹什麼?想毀了它們,來報複我和月影嗎?”
“你的手段怎麼能這麼下作!”
原來陸承軒一直以為,那是江月影在國外偷偷寫給他的。
可這些信,是我為了鼓勵他寫的匿名信。
如今,我已經不想再解釋了。
“混賬!”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鼻子就罵,“你知不知道,那些信是......”
話沒說完,就被陸承軒的手機鈴聲打斷,他將那些信件胡亂塞進懷裏,站起身對老太太不耐煩地說:“行了,月影懷著孕離不開人,我先走了。”
他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丟下一句警告:“宋苒,你好自為之。”
“你給我站住!”老太太氣得不行,陸承軒卻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門口。
我沉默地蹲下身,將散落的東西一件件撿回箱子,仿佛被羞辱的不是我。
老太太長歎一聲,將一份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遞到我麵前。
“小苒,你自由了。”
我默默摘下手上的婚戒,將它扔進了垃圾箱裏。
然後抱著哥哥的骨灰盒,坐進去機場的車裏。
“哥,一切都結束了,我帶你,去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