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她籌醫藥費,我卑微到了塵埃裏。
我毫無尊嚴地在曾經霸淩過我的同學麵前學狗叫。
甚至喝下楊冉的洗腳水,隻為了她能夠高抬貴手,同意拿出錢來給女兒看病。
最後走投無路,我隻能選擇去黑市賣掉自己的一顆腎。
獨自帶她的這些年。
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自己的衣服滿是補丁,還是每個季度都給她換一套新衣服,就怕她在學校被同學嘲笑。
每頓啃著幹硬的饅頭,給她做色香味俱全的營養餐。
我是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沒想到女兒從頭到尾都沒有生病,這一切隻不過是張強和女兒聯手在醫院做的戲。
而我不惜賣腎湊來的醫藥費卻被女兒換成了珠寶送給楊冉這位新媽媽。
看了女兒一眼,我沉默地收拾著她的東西。
等著張強一會兒來接她。
看著我在客廳打包好的行李。
女兒小臉怯生生地過來拽著我的衣角問我。
“媽媽,你是不要我了嗎?”
看著女兒對待惶恐的臉,我的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即使知道她的白眼狼的所作所為,畢竟我真心實意地疼了她那麼多年。
我強忍著心中的苦楚。
“爸爸媽媽離婚了以後你就跟著爸爸生活。”
還沒等我再說些什麼。
女兒歡呼雀躍地跳了起來。
“太好了,那我以後就可以叫冉冉阿姨媽媽了。以後就沒有媽媽打擾我們了,對嗎?”
看著高興得直拍手的女兒。
我感覺如墜冰窟。
整個人像是待在寒冬臘月裏。
原來從那麼早開始,女兒就有了要讓楊冉當他媽媽的心思。
那麼是不是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楊冉才是她的媽媽?
可是女兒明明是我十月懷胎親自生下來的。
楊冉從來都沒有懷過孕,更不存在小說裏什麼換孩子的情節。
這件事情疑點重重。
直到張強把女兒接走,我都沒有想明白到底是哪裏出現差錯。
我甚至懷疑張強所說的話都是騙女兒的。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我還是選擇先去醫院做個親子鑒定。
還好這個房子裏還有楊冉待過的痕跡。
我將鑒定材料分為三份,我和女兒,張強和女兒,楊冉和女兒。
三張親子鑒定的結果明晃晃地扇了我一耳光。
女兒是張強和楊冉的親生女兒。
跟我沒有血緣關係。
我十月懷胎痛了一宿,辛苦生下來的孩子卻跟我一絲關係都沒有。
轟的一聲,我感覺腦子裏最後的一根弦也斷了。
眼前一陣發黑。
張強根本就沒有弱精症,不能生的是楊冉。
楊冉從小身體不好。
懷孕這些看起來很容易的事情,對於她來說卻比登天還難,就算懷上,生產對於她來說也是九死一生。
她的身體根本不足以支撐她完成整個孕期的辛苦工作。
所以我就是現成的人選。
我一次次的取卵試管,忍著30多厘米長的針紮到身體裏,都是為了生下他倆的孩子。
我隻是他們選中的一塊兒墊腳石。
我眼眶發熱,幾乎要站不穩。
死死咬著嘴唇,直到嘗到了一股血腥味兒才冷靜下來。
我壓下翻江倒海的恨意,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張強,你就等著生不如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