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女士?阮女士?你還好嗎?”
醫生的呼喚將我從回憶中拉回。
我深吸一口氣,和醫生商討起後續的治療手段。
結束後,我沒有像前世那樣打電話給季辰。
而是打給了我的父母,我將胎兒的情況以及後續的治療方案告訴了他們。
他們聽完後,紛紛安慰我,給足了我底氣。
電話剛掛斷,季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劃開接聽,季辰那仿佛不染塵埃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老婆,產檢結束了嗎?寶寶一切安好?”
“嗯。”我平靜地應了一聲。
“那就好,佛祖庇佑。”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溫和,“對了,老婆,廣濟寺的住持剛剛聯係我,寺裏的大雄寶殿年久失修,需要一筆善款來修繕。”
“我想,我們以寶寶的名義捐三十萬,為他積一份大功德,你看怎麼樣?”
“你現在方便去銀行轉一下嗎?”
聽著這熟悉得令人作嘔的話語,我冷靜地吐出兩個字。
“沒錢。”
不等他反應,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接著,我撥通了為我們管理福報基金的私人理財公司的客服電話。
“您好,我是阮舒,我想查詢一下尾號為8888的基金賬戶,近一年來的所有存取流水記錄。”
“麻煩你們盡快整理一份電子版發到我的郵箱,另外,我需要一份蓋有公章的紙質版,我下午會親自過去取。”
客服小姐禮貌地回答:“好的,阮女士。電子版我們會在兩小時內發送給您,紙質版因為需要走流程蓋章,下午三點後您可以過來領取。”
“好,謝謝。”
做完這一切,我才感覺心裏的石頭稍微落下了一點。
上一世的我太傻,被季辰和他家人的指責和PUA衝昏了頭腦,隻知道哭和辯解,卻忘了去尋找最直接的證據。
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
我回到季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鬱的檀香味。
婆婆李蘭正拿著一塊抹布,虔誠地擦拭著客廳裏那尊半人高的紫檀木觀音像。
看到我,她臉上堆起一絲不悅。
“怎麼才回來?做一個產檢要做一整天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哪兒逍遙快活了。”
我還沒開口,她又話鋒一轉,目光落在我肚子上。
“孩子怎麼樣?在肚子裏乖不乖啊?”
“沒什麼問題。”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想與她多費口舌。
得到這個答案,她顯然鬆了口氣,立刻進入了正題。
她拉著我的手,將我引到那尊觀音像前,滿臉憧憬地說:
“舒舒啊,你看,這尊觀音像還是太小了,鎮不住我們家這麼大的宅子,也聚不來足夠的福氣。”
“我跟阿辰他爸商量了,我們想在後院建一個專門的佛堂,請一尊三米高的漢白玉觀音像,那才叫氣派!”
她眼中閃著貪婪的光,仿佛那不是佛像,而是金山。
“我問過了,請佛像加上建佛堂,裏裏外外差不多要二十萬。”
“我想著,先從寶寶的福報基金裏拿出十萬來,剩下的我們老兩口再添點。”
“這是為我們孫子積德行善的好事,你沒意見吧?”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說辭。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