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遮住黑眼圈，昂首挺胸穿上禮服，出席了婆婆的生日宴。

我和許懷川仍然站在一起，和以前看起來沒有兩樣。

他下意識擺好姿勢，以為我要挽著他。

我卻隻是站在他身邊，沒有別的動作。

他有些失落的看了看我的手，又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婆婆過來親昵的挽著我的胳膊，跟別人說著我有多好。

大家對我們如今的情況心知肚明，嘴上卻說我們夫妻感情真好，叫人羨慕。

可笑的是，此時楚勝寒就站在宴會廳的角落，好像在無言的宣示她的主權。

她像初見麵的那天似的，打扮的學生氣，穿著隨意牛仔褲和體恤，和這裏格格不入。

但她卻忍著別人異樣的眼光，固執的站在我們的視線之內。

這點小心思太明顯，婆婆低聲罵了一句，讓保安把她趕出去。

可許懷川還是沒忍住，受不得他心上人受委屈。

他無視了婆婆警告的眼神，去牽住了楚勝寒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楚勝寒的聲音帶著哭腔，指著我的鼻子跟許懷川抱怨：

“你怎麼還沒和她離婚，你身邊的人都說我是小三，這就是你說的會保護好我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委屈。”

“是你承諾過我的，要給我風風光光的婚禮，你已經失約過一次了，這次又不作數了是嗎？”

她說著說著，便真的哭了起來，聲音也漸漸變大。

好吵，真的好吵，我隻覺得煩躁。

會場裏越來越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們兩個身上。

戲謔的眼光不僅落到他們身上，還有一部分落到我身上。

我的爸爸也看到這一幕，麵子掛不住，生氣的要許懷川給個解釋。

楚勝寒哭的更厲害了，鑽進了許懷川的懷裏。

“我們是初戀，你們憑什麼拆散我們，我們隻是相愛，也需要向你解釋嗎？”

那一瞬間，我感覺到婆婆攥著我的手倏然變緊，聲音顫抖氣得差點都站不穩。

“我兒媳婦就站在這裏，你算是什麼東西？”

“當年我們家差點敗了，你不是馬上傍上別人了嗎？還敢在這裏說什麼初戀。”

“媽！別說了！”

許懷川安撫著懷裏的人，有些痛苦的捂著腦袋。

“當年如果不是你趕勝寒走，她怎麼會突然消失？”

“勝寒不是個嫌貧愛富的人，和她這種用婚姻換利益的人可不一樣。”

他話說出口的一瞬間，我猛地抬起頭，和他四目相對。

“懷川！你怎麼敢說這種話！”

婆婆已經慌了神，下意識的來看我的反應。

而我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感覺耳邊一點一點安靜了下來。

我像一個旁觀者，看著這場鬧劇。

我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對著我擺出了最陌生的表情。

他說，用婚姻換利益的女人，原來是在說我。

我的胸口悶悶的，像是有一根針在刺著我的心臟。

我的雙腿失去了力氣，有人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懷川你看，她隨便倒都能倒到男人懷裏，你們上流社會的所謂聯姻，是不是就是這樣各玩各的？”

扶了我一把的服務員又慌張的把手鬆開，我磕在旁邊的桌子上，痛得要死。

她哭的好難聽，我煩躁的皺起眉，將手中的酒杯朝他們兩個扔過去。

“吵死了，都滾吧，渣男賤女，以後都離我遠一點。”

許懷川把她護在懷裏，攥住我的手腕。

“你冷靜一些。”

可是下一秒，楚勝寒拿起身邊的紅酒杯，整個砸到了我的頭上。

天旋地轉，我的眼前全是紅色。

接下來的事情，我已經記不太清。

我好像嘔出一口鮮血，染紅了那個漂亮的奶油蛋糕。

昏倒的前一刻，我似乎看到了許懷川的臉。

他過來抱住了我，看起來慌的不行，就像沒忘記我的那時候那樣。

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死死抓著他的領子。

“許懷川，今天這條命就算是還你了。”

“我不等你了，我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