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剛一鬆手,薑時宜就瘋了般撲向下水井。
她跪在肮臟的泥水裏,雙手拚命往裏掏,指甲刮蹭在粗糙的井壁上,很快滲出血絲。
可除了渾濁的汙水,她什麼都撈不到,卻還是在固執地摸索著。
“洛宜……姐姐對不起你……”
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跪在下水井邊痛哭,眼淚砸在水麵上。
厲北辰冷眼看著她,聲音還是不帶一絲溫度:“給婉寧道歉。”
薑時宜緩緩抬頭,濕透的發絲黏在臉上,襯得那雙眼睛格外猩紅。
她第一次失控地大喊,聲音裏帶著絕望:“厲北辰,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我妹妹又做錯了什麼?!她才隻有18歲……”
看著她悲痛的神情,厲北辰突然心口一疼,想起了過去。
可下一秒,溫婉寧就假惺惺地拉住厲北辰的手臂。
“阿辰,她不道歉就算了吧,反正她也一直沒把我和伯母放在眼裏。”
提到離世的母親,溫婉寧的這句話再次激起厲北辰的怒意,他眸色暗沉,冷冷開口。
“不肯道歉?那就打斷她的胳膊。”
聞言保鏢立刻上前,按住薑時宜的肩膀,鐵棍高高舉起,重重砸在她的手臂。
“啊——!!”
“哢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薑時宜疼得眼前發黑,爆發出尖銳的慘叫,手臂瞬間彎折成詭異的弧度。
她抬起頭,死死咬住嘴唇,充滿恨意的目光直直刺向厲北辰和溫婉寧。
那樣的眼神,讓厲北辰心頭猛地一顫。
他煩躁地移開視線,“帶她回房間,這幾天我要去國外,沒我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
說完,他摟著溫婉寧進了別墅。
而薑時宜則被保鏢鎖在高層的房間裏,她蜷縮在角落,手臂的劇痛讓她冷汗直流。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進來,她盯著牆上的掛鐘,當初救她的女醫生曾說過,厲北辰去國外的時間就是她逃跑的最佳時機。
她的航班就在今晚起飛,她絕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薑時宜艱難地爬起來,撕開床單,綁成簡陋的繩索。
她單手推開窗戶往下探去,寒風瞬間灌了進來。
五樓的高度,摔下去非死即殘。
可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將布繩一端係在床腳,另一端綁在自己的身上,毫不猶豫地翻出窗外。
斷裂的手臂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她死死咬著牙,憑借著意誌力一點點往下滑。
沒多久,她就重重摔在地上,卻死死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出聲,右腳腕傳來鑽心的疼,卻沒有時間停留。
薑時宜強撐著爬起來,趁保鏢都沒有發現,一瘸一拐地往莊園後門跑去。
每走一步,腳腕都像是被刀割一樣,可她不敢停。
當她拖著斷臂逃到門口時,恰巧經過了一輛出租車,她毫不猶豫地攔下上了車。
“師傅,去機場。”
她望向窗外,看著身後那個囚禁她的別墅離得越來越遠,心裏終於有一絲解脫。
她終於,逃出來了……
深夜,機場的廣播響起,薑時宜站在登機口,身上隻披了件單薄的衣物。
薑時宜手裏隻帶了最基礎的證件,幾乎沒有行李。
登機的隊伍開始移動,她轉身走向安檢口,一次都沒有回頭。
當飛機衝上雲霄時,薑時宜透過舷窗,看著這座承載了她所有痛苦的城市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雲層之下。
她知道,自己終於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