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宜跪在滿地狼藉的房間裏,指尖顫抖地捧著妹妹的遺物哭泣。
當她趕到醫院時,妹妹冰涼的屍體早已被人帶走,她隻收到了那張死亡通知書。
這次回國,她原打算帶著妹妹一起,將父親的骨灰送回到父母的故鄉落葉歸根。
可沒想到厲北辰的報複,讓妹妹也意外離開了人世。
現在看來,他做的這一切也不過是想將她永遠困在牢籠中。
當即,薑時宜定好了機票,一個月後,等處理好妹妹的後事,她便帶著他們回去。
薑時宜把遺物緊緊捂在胸口,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妹妹最後的溫度。
一串腳步聲傳來,保鏢拖們而入,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向外拖。
“厲總要帶你去個地方。”
車在墓園門口停下,薑時宜被兩個保鏢押著,踉踉蹌蹌地走在厲北辰和溫婉寧身後。
她上的淤青還未消退,每走一步都牽扯著傷口。
“跪下。”厲北辰站在台階前,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薑時宜被人從膝彎踹了一腳,雙膝重重砸在石階上,尖銳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
“一步一叩,直到我媽墓前。”
厲北辰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這是你欠她的。”
薑時宜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抬頭望向蜿蜒而上的台階,每一級都像是一道酷刑。
她猶豫片刻,額頭重重磕在粗糙的石階上。
這時,一旁的溫婉寧挽著厲北辰的手臂,紅唇輕啟。
“磕的不夠響,阿辰,她這樣也太敷衍了。”
厲北辰眼神一暗,旁邊的保鏢立即上前,一把按住薑時宜的後頸往地上猛砸三下。
響亮的三聲,她的額頭被狠狠磕向地麵,眼前頓時金星四濺。
可下一秒,厲北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就按這個力度,繼續。”
薑時宜強忍著眩暈,機械地重複著跪拜的動作。
額頭的傷口已經裂開,鮮血順著鼻梁滑落,在石階上留下暗紅的痕跡。
當終於爬到墓前時,她的頭頂已是血肉模糊,鮮血順著睫毛留下,讓她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突然被溫婉寧伸出的腳絆了一下。
霎時,供桌上的水果和香燭散落一地。
見狀,溫婉寧添油加醋道。
“薑時宜,你就算再不滿也不能這樣啊,桌上的貢品都被你打碎了!死者為大,你也太不尊重人了!”
厲北辰猛然將薑時宜甩開,麵色猙獰:“給我接著跪,跪一整晚。”
夜幕降臨,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
薑時宜跪在暴雨中,單薄的裙子很快濕透,貼在身上。
高燒讓她渾身滾燙,可雨水又冷得像冰,她終於支撐不住,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救、救我……”
薑時宜爬到路邊的車旁,用盡最後的力氣拍打車窗。
車裏的保鏢看了她一眼,無動於衷地車門打開,把人粗暴地拖回墓前。
“厲總說了,跪滿一整夜!”
雨水混合著血水流進眼睛,薑時宜恍惚看見墓碑上周母的照片,漸漸閉上了眼睛。
恍惚中,她似乎在夢裏聽到厲北辰的聲音出現,帶著一絲慌亂。
當薑時宜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了厲家別墅。
額頭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她看見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給她換藥。
“是厲總叫我來的,你發燒40度,再晚一點送醫就危險了。”女醫生歎了口氣。
薑時宜虛弱地閉上眼睛,沒有回話。
“其實,周夫人當年逼你離開,不僅僅是因為你。”
醫生突然壓低聲音,薑時宜怔住了。
“她早年喪夫,對厲總有病態的占有欲,她認為所有女人都是為了錢才接近厲總,她們都會傷害他,所以才不擇手段地趕走你。”
醫生猶豫了一下繼續道。
“而且,她在你離開前一年,就已經是肝癌晚期了。”
這番話讓薑時宜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嘶啞可怖。
“就因為這樣?就因為她扭曲的占有欲讓我家破人亡嗎?!現在妹妹也死了!我一個家人都沒有了……”
薑時宜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
她想起洛宜臨死前驚恐的眼神,想起父親臨終時握著她的手說的那句對不起。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醫生的心也也仿佛攪在一起,她緩緩開口。
“一個月後他會去國外參加會議,正巧和你機票的時間一致,到那時你便可以逃走。”
厲北辰,這一次我和你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