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野開車把阮清梨送到山下,和他的下屬彙合。
天邊突然下起了雨,江隨野心頭一緊,忍不住往山裏看去。
沈夕瑤還在裏麵,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江隨野不由得眉頭緊皺,他當然不會拿金條去贖人,那種違反規定的事,他是萬萬幹不出來的。
他早就讓人通知自己的特別行動隊來山腳下與他彙合,等他探明情況後,就和他一起上山救人。
能先救下阮清梨,對他來說都算是意外之喜。
隻是如果下雨了,山上情況就會變得複雜,大大增加了救人的難度。
“隊長,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下屬的聲音把江隨野的思緒拉回,他沉聲吩咐:“留下一個人送清梨回去,剩下的人現在跟我進山!”
阮清梨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
現下山裏的人肯定沒能撤離,一旦被抓住,她不保證那些人不供出她來。
她用力拉著江隨野的胳膊,大聲說道:“哥哥,你忘了她是怎麼害死大哥的嗎,你為什麼還要去救她,這種毒婦,不如就讓她死了好了!”
江隨野聞言,眉頭緊皺,眼中滿是錯愕。
他一把甩開阮清梨的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清梨,方才你還說要將活著的機會給她,如今怎麼又變了?”
“我......我剛才隻是......”
阮清梨眼神閃躲,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姑姑,難道你是在撒謊嗎?”
江時願的聲音冷不丁響起,說的阮清梨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這孩子和江隨野太像了,甚至一舉一動都在模仿江隨野,也最能體察江隨野的心思。
現在江隨野明顯是要去救人的,江時願自然會和自己的親爹統一戰線。
阮清梨眼神陰鷙,果然沈夕瑤的兒子,和沈夕瑤一樣可惡。
她訕訕笑了笑,試圖繼續拖延時間。
“時願,姑姑怎麼會撒謊呢,你忘了沈夕瑤害死了英雄嗎?”
“你不也總說她是壞人,壞人不就該去死嗎?”
江時願略作沉思:“可那些綁匪不也是壞人嗎?姑姑為什麼要阻止爸爸去抓他們?”
阮清梨一時語噎,還想再爭辯幾句。
可江隨野已經無心再聽這些,事態緊急,他心頭莫名慌亂,生怕沈夕瑤會出事。
沈夕瑤畢竟是他結婚七年的妻子,是他兒子的親媽,無論如何也不能有事。
“夠了!”
“事態緊急,清梨,你少教唆孩子說這些無理的話!”
他冷聲說完,便招呼著下屬進山。
阮清梨看著江隨野遠去的背影,氣得咬牙切齒。
......
雨越下越大,江隨野帶著人在山中艱難前行。
他一邊走,一邊呼喊沈夕瑤的名字,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江時願也非要跟來,這是他第一次看他爸爸執行任務,滿腦子都是想做英雄。
江隨野拗不過他,隻好答應讓他一起。
眾人一起進山,走到原先沈夕瑤被綁的地方,他們看到了被丟在地上的那支土槍,旁邊還有一些被撕碎的衣服布料。
“老大,這土槍是個不能用的破爛 貨,隻是這衣服......”
下屬撿起那把騙了江隨野的土槍,欲言又止道。
江隨野眉目一凜,那衣服,和沈夕瑤離開時穿得有些相似。
他心裏頓時暗叫不好,迅速分析現場,最後循著地上淩亂的痕跡朝一側追去。
“沈夕瑤!沈夕瑤!”
江隨野一邊走一邊喊,聲音在雨幕中回蕩。
不知走了多久,當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時,整個人猛地一喜。
“沈夕瑤!”
可身影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
下一刻,他就眼睜睜看著沈夕瑤一腳踩空,直直摔下了山崖。
他呼吸一滯,心臟都跟著漏了一拍,慌忙跑上前去。
“不!”
江隨野目眥欲裂,猛地伸出了手。
然而,他的指尖隻是堪堪擦過了沈夕瑤的衣角,卻沒能抓住她。
眼睜睜看著沈夕瑤的身影從眼前消失,最後隱匿在山崖下茂密的樹林中。
江隨野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呼吸都停滯了。
不知怎的,追上來的江時願聲嘶力竭地喊出了一聲:“媽媽!”
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在這雨幕中顯得格外可憐。
小小的身影跪在山崖邊,雙手緊緊抓著泥土,有些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