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坦正穿著睡衣從廁所裏走出來,他看見了我手機上用沐沐照片做的屏保,吐露出了一句令人奔潰的話語。
“你女兒死了。”阿坦說。
然後我就像是一隻被人踩了尾巴的貓,立刻尖聲反駁起來:“你胡說!沐沐沒有死,她隻是失蹤了!她沒有死!”
受不了阿坦的刺激,我開始在家裏發瘋,把能砸的一切都砸了。
具體的過程我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最後張權衣衫不整的從劉彤的房間裏衝出來製止我,然後被我一口咬在了手上。
記憶中最後的畫麵,是張權咬牙切齒的把我摁倒在地上,對著劉彤大喊:“去拿鎮定劑!”
4
我被張權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沒病!”我努力扭動著四肢,想要掙脫護士的控製。
“葉女士,經我院檢查,你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現經您丈夫張權先生的同意,我院將對您進行治療。”站在我麵前的醫生一臉冷漠的說道。
走廊裏的鐵門被關上,張權那張虛偽的臉出現在鐵門外:“老婆,你就留在這裏好好治療吧,公司有我不會有事的。”
我蓄力掙脫開護士的手,奮力的往鐵門外跑去。
醫生不耐煩的拿出電機棒,猛烈的電流經過身體,我抽搐了幾下,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剛剛還一臉專業的醫生蹲在我臉前,毫不留情的給了我兩巴掌:“落在我手裏了還想跑?把她給我拖下去!”
我被關在了精神病院裏,每天被護士逼著吃藥,不聽話就要被電擊挨打。
我把藥藏在舌頭底下,躲過了一次又一次檢查。
不吃藥以後,我混沌的思緒逐漸清明起來。
我終於意識到,我被張權給下藥了,他把我變成了一個精神病,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繼承我的所有財產。
我開始頻繁的做一個夢。
夢裏是一座破敗的土屋,裏麵破舊的木門上掛著一道生鏽的鐵鎖,裏麵有人在不停的拍打著房門想要出來。
沐沐的聲音在夢裏如此清晰。
“媽媽!媽媽!”
是沐沐在找我,她一定是被賣到了那個地方,才會在我的夢境裏向我求助。
可這間房子是在哪裏呢?
我死活都想不起來。
正當我想得出神的時候,一個精神病人突然撞了過來,拉著我要玩捉迷藏。
我在刹那間如遭雷劈的站在原地。
是捉迷藏!夢中那座房子終於清晰起來,就是五年前在老家沐沐捉迷藏的房子!
我偷走了護士的電擊棒,趁著夜色,放倒了看守的護士,逃出了精神病院。
靠著從護士身上翻出了兩百多塊的現金,我坐上了去往張權老家的大巴。
一路上我連眼都不敢閉,一閉上眼睛,就是沐沐那張笑著的臉。
我不敢再往下去深想,握著欄杆的手一直在發抖。
輾轉十幾個小時,我終於來到了這座荒無人煙的貧瘠小山村。
循著不多的記憶,我一路走一路問,終於在天光即將大亮的時候,找到了夢裏的那間破舊房子。
站在生鏽的鐵鎖前,我仿佛又聽見了女兒的呼喚。
我拿起一旁的石頭,一下又一下發瘋的砸向鎖鏈,生鏽腐朽的鎖鏈很快斷裂開來。
我顫抖著手,推開了這扇鐵門。
鐵門受到了很輕的阻礙,一塊東西砸到了我的腳邊。
是我的沐沐。
天色大亮,整個屋子一覽無餘。
“媽媽——”女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