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咬住他肩頭的布料,把啜泣悶成一聲聲嗚咽。
指尖觸到沈衍修滾燙的臉頰時,我的手在發抖。
他忽然攥住我的手腕,灼熱的掌心燙得我心尖發顫。
“絮絮...別鬧我了...”他沙啞的囈語讓我瞬間僵住。
滾燙的呼吸拂過頸側,他一個翻身將我箍進懷裏。
眼淚無聲地湧出來,我死死咬住手背,將嗚咽咽回喉嚨。
夜色沉沉,他的心跳聲近在耳畔。
這一刻我突然貪心地希望,天永遠不要亮。
第二天清晨,我在朦朧中醒來,意外地沒有對上沈衍修那雙冰冷的眼睛。
窗簾縫隙透進的晨光將他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暗影,他靜坐在床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當他開口時,低沉的嗓音裏裹著令我心臟發顫的克製:“絮絮,我不是傻子。”
我的指尖無意識地揪緊了被單。
五年了,他第一次這樣叫我。
“五年前,你隻用一句荒唐的理由分手,轉身就跟了薄霆...”他忽然傾身,陰影籠罩下來,“你有沒有事瞞著我?”
有,當然有。
那些深夜獨自咽下的苦澀,
那些看著他新聞時流幹的眼淚,那個讓我寧願被他恨也要離開的秘密...
它們在我胸腔裏翻湧,幾乎要衝破喉嚨。
可我隻能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鐵鏽味。
不能心軟,溫絮。
比起讓他身敗名裂,我寧願他恨我。
“沒有。”我強迫自己勾起一抹譏誚的笑,“隻是你太無趣了,不管是生活,還是床上。”
他猛地扣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直視他:“跟著薄霆,自甘下賤,就是你認為的‘有趣’?”
我的心被這句話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可下一秒,他帶著薄繭的拇指擦過我的唇瓣,說出的話讓我渾身僵住:“從你昨晚的表現看...你這幾年,似乎也沒那麼‘有趣’。”
酸楚突然湧上眼眶。
這樣的話,從前連情動時都會紅著耳尖說“可以嗎”的沈衍修,絕不會說。
唐棠明豔的笑臉突然浮現在眼前嗎,是因為她嗎?
心臟像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幾乎蜷縮起來。
可我又有什麼資格難過?
她才是可以正大光明站在沈衍修身邊的人。
“溫絮。”他忽然起身,鋼筆在支票上劃出尖銳的聲響,“拿著。”
支票邊緣割著我的掌心,我執拗地搖頭:“我不要錢。我要跟著你。”
他冷笑的瞥了我一眼:“你以為我還是五年前那條,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頸,指尖發顫,卻笑得挑釁:“怎麼,快結婚的沈總...不敢?”
他被激怒了。
當被狠狠推開時,我竟感到一絲解脫。
可就在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時,他忽然停住,側臉在逆光中看不清表情:
“不是要跟我?愣著等下一個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