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嘗試用膝蓋撐起身體,脫臼的右臂軟綿綿地垂著。
這時門內突然傳來周媛媛惡毒的笑聲:“...反正那小野種的血總算有點用處,不枉費養他兩年...”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什麼意思?什麼叫“血有點用處”?
3
我拖著脫臼的胳膊再次拍打周琛的大門時,周琛直接撥通了110.
“有個假釋犯擅闖民宅。”他對著手機說,眼裏閃過一絲不忍,卻又果斷的說道,“對,就是五年前那個女肇事犯。”
警察來得比想象中快。
兩個穿製服的警官一左一右架住我時,我還在用頭撞門,額角的血在雪白的門板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紅痕。
“我兒子在裏麵!求你們...他隻有五歲...”我哭喊著,脫臼的手臂晃動著,疼得眼前發黑。
年長的警官皺眉看了眼周琛:“周科長,這...”
“她有嚴重妄想症。”周琛整理著袖口,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獄方應該有記錄。我妹妹被她嚇得不輕,醫生說要靜養。”
周媛媛適時地從他身後探出頭,眼睛紅紅的,脖子上還留著一道血痕——那明明是她自己砸花瓶濺到的,現在卻成了我的“罪證”。
手銬撞向腕骨的疼痛讓我清醒了一瞬。
在被押進警車前,我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周琛正溫柔地摟著周媛媛。
而周媛媛的嘴唇無聲地對我說了三個字:“去死吧。”
看守所的鐵門比監獄還要冰冷。
我被扔在集體拘留室最角落的位置。
右臂的脫臼沒人處理,已經腫得發紫。
半夜裏,有蟑螂爬過我結血痂的臉頰,我沒力氣趕走它。
在疼痛與饑餓的折磨下,我最終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刺鼻的消毒水味灌入鼻腔。
慘白的天花板在視線裏搖晃,我聽見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
“暖暖?你終於醒了。”
這個聲音讓我渾身一顫。
我緩緩轉頭,周琛坐在床邊,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我熟悉的腕表。
他眉頭緊鎖,眼裏盛滿擔憂,仿佛還是當年那個為我熬夜複習考研的溫柔男友。
“醫生說你嚴重脫水,還有...”他伸手想碰我額頭的淤青,我猛地偏頭躲開。
“我兒子在哪裏?”我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
周琛的表情瞬間僵硬。
他收回手,從床頭櫃拿起保溫杯:“先喝點水,我慢慢跟你解釋。”
溫水滑過喉嚨的瞬間,他的手機響了。
周媛媛嬌滴滴的聲音從揚聲器裏炸開:“琛哥哥,王媽燉的湯怎麼還沒送來呀?人家傷口好疼...”
我捏著杯子的手猛地收緊——她也在這家醫院?
周琛匆忙起身,甚至沒注意到熱水灑在我手背上。“媛媛需要我,我去去就回,”
病房門關上的瞬間,我拔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
鮮血順著手腕流下,在地板上滴成一條斷斷續續的紅線。
609VIP病房的門虛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