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刺骨的疼痛遍及全身每一個角落,艱難的睜開酸澀的雙眼,視線逐漸清晰。
“你醒啦?”
眼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白衣少女,披著一頭如絲黑發,晶亮圓大的眼內布滿清澈無辜的光茫。
這小人兒的精致的五官絕美得令人窒息,白晳粉嫩的雙頰,光潤得就像剝了皮的煮雞蛋,她微微扯著笑,露出兩排如白玉般透明的貝齒。
“你已經昏迷了二十幾個時辰了,百合姐她們都說你沒得救了,可是我不相信哦,就找來寶寶給你療傷,寶寶說你雖然傷得很重,但還不至於救不活,就熬了幾味草藥每天三頓的灌著你喝,沒想到今天真的就醒了耶......”
一塊潔白的絹絲手帕迎麵蓋了過來,纖嫩的小手拎著素白的帕子在他的額前輕輕拭了拭,抹去額角的汗液。
他頓時警覺的向後退了退,才發現渾身上下居然沒了半點力氣。
“你受傷了哦,不可以亂動,寶寶說你還要再躺十天半個月才可以下床。說起來啊,你當時傷得真的很重,幸好我和寶寶從廟裏出來後,走了那條小路,才看到受傷的你,否則,寶寶說你會因為失血太多而喪命。”
轉身拿過水碗,用幹淨的布巾輕沾了幾下,在他幹燥的唇上點了幾點,“你要喝水嗎?寶寶說如果你醒來,嘴巴一定會渴,如果你想喝水你就告訴我哦,我會喂給你喝。”
等了片刻,未等到他的回應,她歪著可愛的小腦袋皺了皺眉,“你為什麼都不講話?難道你聽不到我聲音嗎?可是不對呀,剛剛我講話的時候你眼睛都在動,說明你有聽到我的聲音......”
說到這裏,她突然瞪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我知道,原來你之所以不講話是因為你是啞巴?”
他皺了皺眉,瞳孔繼續緊縮。
就見那張陶瓷般精致的小臉垮了下來,細嫩的十指來回攪動著手中的那塊絲帕,大大的眼內流露著一股憐憫。
“不會講話已經很可憐了,現在還要被人家打成重傷丟到山底,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沒愛心,不過沒關係,既然我救了你,就會保護你。”
豪氣萬千的拍了拍自家小胸脯,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有我在,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
大概是拍得太用力,很快她就狼狽的咳了幾聲,好容易喘過氣,她漲紅著小臉湊到他床邊,“以後我總不能你你你的叫你,既然你不會講話,那我就給你起個名字好了。”
她扳著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數,“說起來,那隻瘸腿麻雀是我家大寶,瞎了眼的小黃貓是我家二寶,沒尾巴的大白狗是我家三寶,少了一隻眼的灰兔是我家四寶......”
吧啦吧啦,興致勃勃的講了一長串,眼神突然大放光彩,“這樣算下來,你......就是我家十寶嘍!”
結果,他終於在崩潰中昏倒,陷入了永無止境的黑暗!
從受傷到現在,已經有十餘日了吧!
微微閉著眼眸,腦海中不斷回味著受傷當天所發生的情景——酒裏被下毒,渾身無力,一群訓練有素的蒙麵人偷趁機偷襲......
那日他的行蹤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為了避人耳目,身邊並未帶上護衛,蒙麵人趁虛而入,痛下毒手,若不是他失足滾落山下,恐怕此時已經無法再重見天日。
內奸!
他的身邊果然有讓他察覺不到的內奸!
靜著心思暗暗分析自己周圍的心腹,以排除的方式一一掃掉那些熟悉的麵孔。
會是誰敢在他的背後算計他?
此刻,耳邊傳來一陣微不可聞的細碎聲音,猛地睜開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行反擊。
“啊呀!”
脆聲聲的一道嬌呼過後,一具軟綿綿的小身子以毫無形象的姿態趴在自己的膝前,短嫩的手臂還吃力的搖啊搖。
“是我,是我啦!”
冷垂著眼眸,漠然的盯著膝頭那不住掙紮的小人兒,一襲淡粉色軟綢羅裙,將她光滑的肌膚襯得如白玉凝脂般晶亮。
當他終於看清楚來人的長相時,才緩緩放鬆掌下的力道。
被當做壞人襲擊的姚嬌嬌好容易翻過小身子,可憐兮兮的揉著被扭痛了的手腕,一張小臉皺成了菊花包,順便哀怨的瞪了他一眼,“十寶,為什麼你每次都喜歡用這種粗暴的方式來迎接你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
跳下他的膝,手忙腳亂的彎身去撿那些摔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一張小嘴喋喋不休,抱怨個不停。
他皺著眉,不聲不響的盯著她忙忙碌碌的小身影。
救命恩人?的確,如果不是這小女人當初將身負重傷的他救了回來,悉心照顧調養,恐怕此時的自己,早已與閻王做伴了。
經過十餘日的相處,他知道她名叫姚嬌嬌,今年十八歲,是京城最大的妓院——百花樓裏的姑娘。
據她自己說,她自幼父母雙亡,還在強褓中的時候,就被百花樓的老鴇姚翠花從後街的暗巷裏撿回來,並且還將她認作了義女。
雖然她也是這百花樓裏的姑娘,但卻是賣藝不賣身,如今自己所住的這間房,正是百花樓後院的一間空屋。
自十幾日前他身負重傷被救之後,便一直留在這裏養傷,由於傷勢過重,前些時日他幾乎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
雖說這姚嬌嬌整天嘰嘰喳喳說不停,但卻是個心比佛心的熱心腸,她求著妓院老鴇將他收留至此,每日補湯補藥忙前忙後的侍候著,沒幾日,身上的那些致命傷口在那些藥湯藥的護理下,逐漸康複。
起初對她心存的那些戒備,隨著時間的前進,也慢慢消失盡殆。
“十寶,你整天繃著一張臉,表情有都不會感到僵硬嗎?”
就在他斂眉沉思的時候,那張俏麗小臉赫然出現在眼前,並且還短嫩細白的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幾晃,一雙漆黑大眼咕嚕嚕亂轉,好不靈氣可愛。
一雙軟嫩小手將他按倒在床上,細白的指頭輕輕撥去他的外衣,“別亂動,我是來給你上藥的。”
輕輕的將穿在他身上的那件普通的粗布衣裳撥開,露出他寬闊健美的胸膛,仿佛看慣了這一幕似的,她取過藥膏,慢慢塗抹在未愈的傷口上,他擰了擰眉,細細承受那種痛楚,痛楚過後,就是一陣酥麻的清涼。
軟軟的手指在胸肌上來回遊移,一張絕豔小臉閃爍出來的竟是一股無邪天真之氣,這小東西似乎完全不知道她此刻的行為可以被稱之為勾引。
暗暗咬著牙,決定暗自運功調息,逼迫自己去熄滅體內竄升起來的熊熊欲火。
可顯然有些人頭腦遲鈍,反應呆傻,見他閉上眼,咯咯一笑,一雙小手更加肆無忌憚的開始在他的身上大做文章。
“唔,果然很滑呢......”
很滑?這女人到底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