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簡王府。
南邊僻靜小院中,檀木的房門緊閉不開,秦落衣雙手叉腰在滿是古香的房間裏轉來轉去,甚至還企圖用頭撞柱,可頭上傳來的鈍痛證明眼前的一切並非夢境。
“尼瑪!真穿越了?”
秦落衣最後的印象是自己乘坐的出租車和迎麵而來的渣土車撞在了一起,再睜眼便身處這房間,腦海裏也多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竟是成為了同名同姓的國公府四小姐。
原主因為生母出身不高,在國公府過著無人關照的日子,更是被親爹送給了五皇子簡王做禮物,被封為侍妾後便一直住在這南院,一住就是五年,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力量是她的兒子段陵。
是的,兒子。
秦落衣眼含熱淚,好好一個黃花大閨女,母胎單身22年,穿到古代就成了守活寡的寶媽,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更慘的是,原主的兒子被側妃要走養育,側妃對他並不好,也生生拖累的原主耗盡心血抑鬱而終,臨死前都惦記著自己的兒子。
現如今她穿越過來,占了人家的身子借屍還魂,就有義務完成她的遺願,秦落衣歎了口氣,當務之急是得把段陵要回來自己養著。
“養孩子......嘶......怎麼養啊......”
正出神,一陣吵鬧穿進房間,其中夾雜著孩童嚎哭的聲音。
秦落衣微微皺眉,推開房門走出去抓住一個小丫鬟問道:“發生了何事?為何有孩子在哭?”
小丫鬟是在府上灑掃的,雖知秦落衣不受寵但也不敢怠慢,老實回道:“是側妃在園子裏教訓小殿下......”
聞言,秦落衣瞳孔微縮,簡王隻有一子,那便是原主所生的段陵,小殿下也隻能指的是他。
“多謝,”秦落衣腳步急切起來,臨走時問道,“你叫什麼?”
小丫鬟一愣:“奴婢青竹。”
秦落衣點點頭而後徑直朝著花園奔去。
王府花園之中,身穿粉衣的女子懶洋洋躺在一張貴妃榻上,單手支著下巴眯著眼,底下跪著一個身穿錦緞的男童,此時雙眼腫的像核桃似的,滿臉淚痕。
“哭哭哭......哭的叫人心煩,我教訓你是為了將你導向正途,平白學你那個賤人娘親一身的毛病,上不得台麵......好了,還差多少戒尺來著?”
候在一旁的丫鬟小聲提醒:“夫人,別再打了吧,畢竟是王爺的親子,若真是打壞了......”
這是陪著宋柔一同嫁進王府的丫鬟,忠心的很,也敢冒著她發火的槍口提醒她。
可宋柔滿不在乎:“賤人生出來的孩子,怎麼能稱為王爺的親子?待我再養上幾年,讓他徹底忘了那個賤人娘,才勉強能算個半子......繼續打!”
聞言,小丫鬟也不再勸,長長的竹板打在了段陵的臀部,之所以不打手心也是怕簡王發現,不好再用孩子爭寵。
想到這,宋柔眸裏閃過一絲輕快,得意道:“這孩子身子不好,今兒晚上必定得發熱,你記得將王爺請過來看看他。”
“是,夫人。”
秦落衣過來的時候便見這一幕,許是原主殘存的意識作祟,當看見小小的孩童跪在地上緊咬著嘴唇啜泣挨打時,她隻覺得五臟六腑都揪在了一起,疼的厲害。
她踉蹌了一下,隨後一把將正在揮打戒尺的嬤嬤推開,抱住了段陵。
“娘......娘親?嗚嗚嗚嗚娘親......阿陵好想娘親......”
“乖,阿陵不怕,娘親在呢,不會再讓你挨打了。”
雖然從原主的記憶中知道段陵過的不好,但秦落衣萬萬沒想到宋柔竟會如此狠心,對這麼小的娃娃下毒手。
“秦落衣?”
見來人是她,宋柔坐直了身子冷哼道:“你這是要造反不成?”
“我看要造反的人是你!”秦落衣雙眼發紅,冷冷看向宋柔,“阿陵是王爺的親子,說起來你區區側妃,在平頭百姓家中不過是妾,卻對主子的兒子下手,該當何罪?”
宋柔好似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什麼主子的兒子......他從你這麼一個低賤之人肚子裏爬出來,這輩子都注定是個賤種,如今養在我身邊才算沾了沾貴氣,可惜還是滿身臭毛病,你可知我今日為何要打他?”
秦落衣摟著段陵沒有搭理她。
宋柔也不在意,自顧說道:“因為這賤種他偷了我的陪嫁,這麼點的孩子就已經手腳不幹淨,我若再罰上一罰,隻怕以後要給王府丟臉。”
“不可能。”
秦落衣問都沒有段陵:“阿陵不可能偷東西,你既然想打他,便得找個由頭,分明就是你將物件塞到他手裏汙蔑他,不過是為了撒氣罷了。”
聽見這話,段陵止住了哭聲,睜大眼睛問道:“娘親怎麼知道的?”
看著滿臉都寫著‘好神奇’的小崽子,秦落衣揉了揉他的腦袋:“因為娘親神通廣大,一眼就能看出畜生與人的分別。”
宋柔猛地一拍桌子:“畜生罵誰?”
“誰接茬罵誰!”
秦落衣絲毫不落下風,懟的宋柔啞口無言。
半晌宋柔才氣的哆嗦道:“來人,既然這賤人執意包庇段陵,就連她一起打!給我往死裏打!”
“是!”
滿花園的下人都換成了宋柔的陪嫁,其餘丫鬟婆子都被宋柔給支走了,所以此時毫不顧忌。
滿臉橫肉的兩個婆子對視一眼,揚起手裏的竹板便朝著秦落衣的臉上抽去,顯然是動了毀去她容顏的心思。
小小的段陵見此用兩隻瘦小的胳膊護住秦落衣,不想讓她挨打。
然而秦落衣出手快如閃電,就連宋柔沒看清便見兩個婆子捂住胳膊哎呦不停。
“怎麼了?”
“我的手......我的手使不上勁......”
其中一個婆子目露驚恐,哀嚎道。
前世,秦落衣乃是正兒八經的醫學高材生,不過是點了她們的麻筋罷了。
“不中用的廢物,我自己來!”
說著,宋柔從貴妃榻上起身,麵目猙獰朝秦落衣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