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4、“你最近瘦了。”

被林晚接回家的第二天，我已經徹底麻木。可今天的她卻很反常。

見我隻是冷冷看她，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很快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

“陸明被拍到賽前服用興奮劑。”

她語氣強硬，像在給我施舍。

“你知道的，他不能出事，公司剛簽了國際讚助。”

我沒說話，她卻靠近一步，聲音變得溫柔。

“反正你們長得像，監控也看不清臉。你替他認了，我就讓你見小星。”

我冷笑一聲，竟笑出了淚。

“你要我說多少次，小星已經死了！被他親手害死的！”

“程野你能不能別發瘋！哪有爸爸一直詛咒兒子的！”

我的話似乎激怒了她，林晚的聲音猛然尖利，似乎真是一個關心孩子的好母親。

“我寧願爛在這裏，也不會替那個雜碎頂罪。”

“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猛地抓起茶杯砸在地上，熱水濺在我的褲腳上，我的傷口再次裂開。

“那你就繼續當你的瘋子吧！”

她摔門離開。半小時後，陸明悠閑地走進來，臉上掛著勝利者的笑容。

“晚晚的指紋鎖真好用。”

他歪頭看我，像欣賞籠子裏的困獸，我沒有理他。

陸明以為我在強忍，嗤笑一聲後打開手機，屏幕上是鋪天蓋地的新聞。

《前冠軍程野涉嫌違規用藥，職業生涯徹底崩塌》，而評論區全是辱罵。

【瘋子還出來害人？】

【誰知道他以前的比賽是不是也這麼贏的？建議嚴查！】

我閉了閉眼，手指攥緊床單，卻還是告訴自己不能衝動。

“你不在乎這些？那這個呢？”

陸明挑眉，笑容惡劣的從西裝內袋裏拿出一個小玻璃瓶。

灰白色的粉末在裏麵無聲流動，我的呼吸瞬間停滯。

“殯儀館效率挺高。燒得幹幹淨淨，就剩這麼點兒。”

我猛地站起來，眼前發黑，喉嚨裏擠出一聲嘶啞的低吼。

“還給我......”

陸明笑容擴大，隨後慢悠悠走到房間中央，玻璃瓶高高舉起。

“想要？行啊，磕九十九個響頭，我就還你。”

我盯著陸明的眼神癲狂，指尖在手心攥的生疼。

“怎麼？不願意？那算了。”

他作勢要鬆手的瞬間，我怒吼的朝他撲去，卻很快被後來的保鏢按倒在地。

“你以為你還能反抗？一個垃圾而已！我讓你磕，你就得磕！”

“啪—”

臉上的痛感還未散去，保鏢的膝蓋就重重頂在我的後腰上。我被迫彎下脊背，額頭狠狠撞在地板上！

“一、二........”

“放開我！把我的小星還給我！”

陸明笑得暢快。我掙紮著抬頭，血順著眉骨流進眼睛，視野裏的一切都染上了猩紅。

第九十八下時，我的額頭已經血肉模糊。

痛苦讓我爆發出一聲嚎叫，全身肌肉暴起，竟然硬生生頂著兩個保鏢的壓製站了起來！

陸明見狀立刻將我踹倒，讓我再次脫力的倒在地上。

“最後一個，我幫你。”他猛地按住我的後腦，重重砸向地板。

“九十九。”

然後，他站起身，漫不經心地掏出玻璃瓶輕笑。

“差點忘了。還你。”

“不......”

玻璃瓶摔在地上，碎裂的瞬間，灰白色的骨灰灑了一地，世界也在此刻靜止。

陸明還在笑。

“說起來，那孩子最後一直在喊媽媽，可惜晚晚當時正在我床上。”

我不知哪裏來的力量，再次掀開了保鏢。

玻璃瓶落地的聲音和他鼻梁斷裂的聲音同時響起。我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

“你不是說我是精神病嗎？精神病殺人不犯法，對吧？”

陸明的瞳孔很快因恐懼放大，保鏢拉開我時，陸明已是鼻青臉腫。

他尖叫著往後爬，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保鏢的拳頭落在我的背上，我聽見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

但很奇怪，我就像感覺不到疼一樣。我甚至大笑著吐出一口血沫。

“來啊！不是要給我做精神鑒定嗎？你殺了我啊！”

“瘋了！”

直到他們用電擊棒把我放倒，我的手指還死死摳著陸明西裝上的扣子。

昏迷前最後看到的，是陸明驚恐萬狀地摸著自己被打傷的臉，和地上四散的骨灰。

我渾身發抖，卻隻是緩緩伸出手，一點、一點地把它們攏起來。

“賤東西！臟死了。你兒子燒成灰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臟？”

陸明惱羞成怒的用鞋碾過我的指尖，直到林晚打來電話他才不甘離開。隻留我靜靜的倒在滿地鮮血裏。

不知過了多久，沉寂已久的聊天框終於亮起。

看著手機裏的信息，我放心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