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能把畫從他腳底解救出來。
他暴躁的樣子連秦錚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我移開目光。
“顧暮青,我們分手吧。”
顧暮青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分手,你也配和我提分手,你是我用五千塊錢買來的,別拿自己當回事,我要提醒你幾次你才知道?”
“五千塊錢,高級會所的女郎一瓶酒就要六萬,你知道自己多賤嗎?”
顧暮青維護宋桐。
將我羞辱一番,帶著人離去。
心口開始崩壞狂跳,撕扯的痛苦讓我不受控製地站上窗台邊緣。
護士的尖叫聲將我拉回現實。
鎮定劑起了作用。
我再醒來的時候,顧暮青低頭坐在我床頭正在處理文件。
我喃喃出聲,怕驚動了他。
“阿錚。”
顧暮青抬頭,冷意席卷了我的全身,我呆住久久不能回神。
他放下工作。
“什麼針?跑針了?”
我搖搖頭。
臉色依舊慘白。
他臉色倒是好了點,聲音裏甚至有點得意。
“當你多大能耐呢,說你幾句就受不了了?吃醋也要有個限度。”
“這次的事算過去了,小桐也不和你計較了,隻要你安分守己,就算我和小桐結婚,也不會冷落了你。”
我呆若木雞,心口的窒痛隻有看到那張相似的臉時才會和緩。
心理醫生看到我越來越糟糕的情況都頭大。
“你的情況不太樂觀,我還是建議脫敏治療,不然你很可能會分不清現實和過去,最終精神錯亂。”
我最後看了一遍秦錚和我在一起的每一份錄像視頻,然後鎖了起來。
把畫室裏的畫全部清空。
這個過程不亞於親自剜去自己的腐肉,痛不欲生。
做完一切,我吃了藥,腫著眼睛沉沉睡去。
打算等到明天再搬走。
直到一具沉重的身體壓在我身上。
顧暮青連燈都沒開,就開始脫我衣服,我被驚醒,抖著手給他一巴掌。
他“啪”地打開燈,看到我眼底血絲時眼神微愣。
隨即不耐煩皺了皺眉毛。
“蘇念秋,你這是給我鬧哪樣,你不就是床上這點用處了嗎?”
他眼底的蓬勃情欲赤裸裸。
突然一陣鈴聲打斷。
那邊是嬌滴滴的女聲。
顧暮青帶著笑哄人。
“不是說我壞,再也不喜歡我了?我走了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他毫不避諱,眼神掃我一眼。
“放心,我不碰她,我心裏隻有你,可是你這個小祖宗不讓我碰啊。”
他又哄了幾句。
突然把我的被子掀開,示意我出去。
“你看,沒人,這下放心了吧。”
過了一會兒,顧暮青才把門打開。
聲音比深秋的湖水還冰冷。
“小桐心眼小,你以後別來了,我會給你一筆錢。”
我點頭說好,沒有猶豫進去收拾行李。
孤零零的油畫放在那裏,被人拋棄一般。
我拿起剪刀將畫中人劃得麵目全非。
一直沉默的顧暮青卻突然憤怒製止我的動作。
“蘇念秋,別做這種幼稚的行為,小桐耍脾氣那是情趣,你少東施效顰了!”
我扔下剪刀,心理沉甸甸的感覺突然輕了些。
“正因為我成熟了,我才毀了這些畫,你也不想讓你女朋友看到心煩吧。”
看到我不是在置氣,顧暮青冷聲嗤笑。
“自然,小桐是我要娶的人,我當然不會讓別的女人的痕跡臟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