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深臉上的笑容第一次凝固了。
他沒想到,這隻被他玩弄了三年的、已經完全麻木的“寵物”,會用“死亡”來反問他。
這脫離了他的劇本,讓他感到一絲被挑釁的煩躁。
房間裏的哄笑聲也停了。朋友們麵麵相覷,氣氛變得尷尬。
【係統懲罰倒計時:3,2,1......】
許念晚腦中一陣劇痛,身體猛地向前撲倒。
但她死死撐住地麵,指甲因為用力而斷裂,鮮血滲出。
她沒有跪下,隻是狼狽地趴在地上,像一條被重擊的魚,劇烈地喘氣。
她寧願承受係統的懲罰,也不願完成這第99次羞辱。
【警告:任務目標產生強烈抗拒。懲罰加倍。】
更強的電擊流遍全身。許念晚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顧言深皺起眉。遊戲失控了。這讓他很不快。
“真沒勁,”他踢了踢許念晚癱軟的手臂,對朋友們說,“掃興。今天就到這兒吧。”
朋友們識趣地散去。一個男人路過時,低聲說:“深哥,玩歸玩,別真鬧出人命。”
顧言深沒說話,隻是盯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許念晚。她竟然敢違抗。她憑什麼敢?
他蹲下身,粗暴地探了探她的鼻息。還有氣。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私人醫生的電話,聲音冷漠:“凱悅頂層,過來處理一下。”
掛了電話,他的目光落在她那隻流血的手上。
那隻手,本該在幾個小時前,拿起屬於她的畢業設計金獎獎杯。
他知道那個獎。半個月前,許念晚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求他。
她紅著眼睛,卑微地問他,畢業展那天,能不能讓她請假。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
他笑著說:“可以啊。隻要你現在從我這裏爬到門口,我就答應。”
許念晚真的照做了。
然後,他點了支煙,告訴她:“我騙你的。”
此刻,看著她因為反抗自己而斷裂的指甲,顧言深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他隻是覺得,他精心準備的、用來收尾的第99個遊戲,被她拙劣的表演搞砸了。
私人醫生很快趕到。
檢查後,醫生神情嚴肅:“顧先生,許小姐是嚴重的心因性休克,加上長期營養不良和精神壓力,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死。”
“死不了。”顧言深不耐煩地打斷他,“讓她醒過來就行。”
醫生給她注射了鎮靜和營養劑。
顧言深的手機響了,是他母親打來的。
“言深,你許伯伯生前的那塊地,政府要重新規劃了。當年多虧了他,我們顧家才能度過危機。你和念晚的婚事,是他臨終前的唯一心願,你可不能忘了這份恩情。”
“知道了。”顧言深敷衍地回答。
恩情?
他看向床上毫無生氣的許念晚。
對他來說,所謂的恩情,不過是當年他父親為了拿到那塊地,隨口許下的一個諾言。
而許念晚,就是這個諾言的“贈品”,一個他不得不收下的、活生生的獎品。
一個隨時可以被係統控製的獎品,用起來倒也方便。
隻是他沒想到,這個獎品,竟然也開始有自己的脾氣了。
他走到床邊,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聲音不大,卻帶著冰冷的威脅。
“許念晚,別裝死。這第99次任務,你還沒完成。你最好快點醒過來,否則,我不介意讓那個控製你的玩意給你換一個更有趣的任務。”
“比如,去你的畢業作品展上,把你自己的心血,親手砸個粉碎,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