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人人皆知,賀景琛愛慘了薑淮月。
隻因兩人相伴八年,是薑淮月曆經無數血雨腥風陪他登上了賀氏掌權人的位置。
而賀景琛為了證明對薑淮月的愛,更是將她的名字紋在了心口。
但就在他們的婚禮前夕,薑淮月卻發現賀景琛好像出軌了。
第一次,賀景琛在酒店跟一個女孩待了整整一夜。
得知此事的薑淮月剛把那女孩約出來見麵,賀景琛就直接拋下重要會議趕來,將人一把護在身後。
“她是被人灌了酒才誤闖進我房間的,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
薑淮月信了他的話,不僅給了女孩一筆錢當做壓驚費,還幫女孩找了份正經工作。
第二次,女孩竟成了賀景琛的貼身秘書,公司所有人都知道兩人打得火熱。
賀景琛皺著眉頭解釋:
“誰傳出去的那些閑話?她是正經應聘來公司的,我們也沒有過多接觸。”
這一次薑淮月留了心眼,擔心女孩是競爭對手派來的間諜,於是找了個私家偵探留意女孩。
第三次,薑淮月的母親在醫院病故,她顫抖著掏出手機撥打賀景琛的電話,但每一次都被直接掛斷。
就在她跌跌撞撞從太平間出來後,卻一眼看到陪在紀夏彤身邊的賀景琛。
這次賀景琛終於忍無可忍:
“派了私家偵探還不夠,你還要親自跟蹤我們?”
“薑淮月,賀家少夫人的位置馬上就是你的了,你何必再苦苦相逼?”
說完,賀景琛直接撞開薑淮月的肩膀帶著紀夏彤離開。
薑淮月狠狠摔在地上,整個人的反應都慢了半拍,眸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所以......賀景琛真的出軌了。
那小姑娘年輕美麗,眉眼間的神態像極了年輕時的她自己。
薑淮月顫抖著伸出手,看到了她手臂上那醜陋的疤痕。
那是賀景琛被競爭對手算計時,她為他擋刀子留下的傷。
彼時的賀景琛工程遇到困難,根本就拿不出多餘的錢幫她診治。
她也善解人意,哪怕痛到徹夜難眠也不在賀景琛麵前展露分毫。
不過代價是這隻手再也使不上力氣,也永遠無法拿起畫筆,畫那些令她引以為傲的作品了。
而她的雙眼是五年前賀景琛被心腹出賣關進了倉庫時。
她頂著炸彈隨時爆炸的風險將他救了出來,可自己的雙眼卻被炸傷,造成了永久性畏光。
此後她再也無法直視陽光,就連日常外出都永遠離不開墨鏡。
當時賀景琛抱著她發誓,說此生定會護她周全,再也不會讓她受到分毫傷害。
因為這些傷,海城所有人都誇她命好,掌握了讓賀景琛永遠都離不開她的籌碼,還能一舉嫁入頂級豪門賀家。
卻沒人知道,薑淮月想要的隻是賀景琛的愛,沒了愛,她也不必嫁了。
薑淮月抱著母親的骨灰在醫院走廊枯坐到淩晨。
等所有眼淚都流盡後,才打開了手機。
屏幕一亮,上麵立馬跳出無數條未接來電和短信,全是賀景琛發的。
【抱歉淮月,我不知道你是因為阿姨去世才來醫院的,節哀。】
【但你總不該派偵探跟蹤彤彤,我隻是想在結婚之前再玩最後一次,你何苦咄咄逼人。】
【趕緊回家吧,咱們一起安葬好阿姨,等結婚後,我就跟她斷絕往來,好好跟你過日子。】
薑淮月苦澀一笑,敲擊屏幕剛想回複,一個電話就冒了出來。
“不好意思薑小姐,您先前預定的墳地被人搶走了。”
薑淮月頓時呼吸一滯,母親病重,她提前半年就預訂了墳地,怕的就是這種情況。
“什麼意思?我已經交付定金了,你們怎麼能讓給別人?”
“真的很抱歉,可搶您墳地的人是賀總,我們真的惹不起啊!”
像是怕薑淮月繼續糾纏,對方說完後立即掛斷了電話,徒留薑淮月僵硬在原地。
海城能稱得上是賀總的,隻有賀景琛......
抱緊懷中的骨灰罐,薑淮月立即打車回了家。
別墅內燈火通明,薑淮月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一臉冷意的賀景琛,還有......紀夏彤。
見到她來,紀夏彤猛地從沙發上起身,直直跪在了她的麵前。
“對不起淮月姐,我知道自己不該插足你和賀先生之間的感情,可我隻是想多陪伴他一段日子而已,你就一定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嗎?”
薑淮月微微皺起眉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夠了。”賀景琛冷著臉把紀夏彤扶起來,接著將一遝照片狠狠丟在了薑淮月臉上。
鋒利照片一下劃破薑淮月眼角,在一片血色中,她看到照片上那些賀景琛與紀夏彤出入各大場所的親密合照。
原來......他們已經背著她在一起這麼久了嗎?
“如果不是我及時撤下熱搜,你是不是就要用這些照片把彤彤釘在恥辱柱上,讓她一輩子都背上小三的名號?”
薑淮月立即出聲否認:“這不是我做的。”
“事到如今你還在裝?”
賀景琛一下捏住她的下巴,眉宇間是她從未見識過的冷冽。
這張近在咫尺的熟悉麵龐一下變得陌生無比。
看著看著,薑淮月忽然就笑了,淚水也不受控製地盈滿眼眶。
“所以,這就是你搶走我媽媽墳地的理由嗎?”
因為這莫須有的罪名,去幫他的情人報仇?
賀景琛平時最怕看到薑淮月落淚,他一下鬆了手中力道,但表情仍舊冷硬無比。
“彤彤的姑媽病重,沒有太多時間了,現在墳地不好訂,我得幫她提前備好。”
這話像一根刺深深紮進薑淮月的心裏,她忍著這股鈍痛,一下扯住賀景琛的褲腳:
“那我媽媽呢?我媽媽要怎麼辦?我怎麼辦?”
他分明知道如今墳地不好定,短時間內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再找個地方將母親安葬。
跟著賀景琛這八年,薑淮月傷了自己的一隻手和一雙眼睛,甚至一度忙到連自己病重的母親都抽不出時間去探望。
可現在母親死了,他竟要將那塊墳地讓給他心上人還未過世的姑媽,連她最後這盡孝的能力都給剝奪......
“賀景琛,我在你眼裏究竟算什麼啊......”
賀景琛長歎了一口氣,蹲下身來為薑淮月擦掉臉上的淚珠。
他的眸中帶了些憐惜,但說出口的話依舊分毫不讓。
“隻要我們結婚之前你不再對彤彤搞這些小動作,我就考慮再幫你找一塊墳地,讓阿姨安息。”
怕薑淮月聽不懂,最後的那兩個字,賀景琛咬得極重。
說完,他帶著紀夏彤轉身上樓。
薑淮月枯坐在原地許久未動,心裏對賀景琛那最後一絲眷戀也消耗殆盡了。
多麼可笑啊,都到這種地步了,賀景琛竟然還認為他們會舉行婚禮。
甚至......還要拿母親的安息當做拿捏她的籌碼。
不知過了多久,薑淮月一臉麻木地站起了身。
她從黑名單裏拉出一個號碼,接著毫不猶豫直接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