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汐!”手腕被大力攥住,整個人被拽進樓道拐角。
葉臨禹將我抵在牆上,灼熱氣息噴在耳畔,卻帶著敷衍的哄勸:
“你爸都走五年了,你怎麼就這麼固執?淮鶯也是無辜的,總揪著不放有意思嗎?別鬧了,嗯?”
她無辜?我固執?我難以置信地抬眼。
那副講理的麵具下,是赤羅的偏見與嫌惡。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滿全身。
見我沉默,他聲音放軟:
“乖,別氣了。樓下這麼多人,別鬧太難看。看,給你帶了禮物。”
頸側一涼。
他將一條50克拉水波紋鑽石項鏈戴上我脖頸。
小眾設計師款,價格不菲,卻是我沒買過的牌子。
“這款很襯膚白。”他摩挲鑽石,像在回味,忽而輕笑,“挑了很久,喜歡嗎?”
我從小在菜場看人,一眼就能記住穿戴。
我扯了扯嘴角。
方淮鶯腕間那條同款鑽石手鏈,確實襯她膚白。
他那些臨時加班,助理清理的偷腥證據,鏡上的唇印,瞬間都有了答案。
我抬手撫上他臉頰,仍不願相信。
他卻猛地拍開我的手,像甩開臟汙,動作到半途僵住,偏頭抿緊了唇。
手背火辣辣地疼,連帶著斷指舊傷隱隱抽痛。
這痛楚逼我認清,眼前西裝革履、氣勢迫人的男人,再不是當年那個紅著耳尖、笨拙為我撿排骨的少年了。
......
初遇葉臨禹,他正被債主追殺。
少年滿身血汙,一頭撞翻我家肉攤,豬蹄排骨全滾進了汙水溝。
眼見債主凶神惡煞逼近,父親一把將他塞進雜物堆。
等債主走遠,我揪住他衣領索賠,父親擺擺手說算了。
他卻執意負責,埋頭在血汙裏撈排骨。骨頭一次次滑脫,濺得白襯衫滿是血點。他耳尖通紅,強裝鎮定。
後來他天天來幫忙。手笨但心細,記得住每個老客的喜好,算賬又快又準。
直到電視播報葉氏破產,我才知道,這個攤前笨拙的少年,竟是新聞裏跳樓富豪的獨子。
帶著母親逃亡,最終躲到這座臨海小城。
他說,那天要不是我父親,他早沒命了。
......
我天生力氣大,單手能拎起半扇豬。
葉臨禹第一次看我剁排骨,幾十斤脊骨應聲而斷,他當場僵住。那副見鬼似的表情,跟罵我“男人婆”的男生一模一樣,我瞬間冷了臉。
後來他紅著耳朵說喜歡我,我隻當少爺拿我尋開心,故意把刀狠狠剁進案板,嗤笑著讓他滾。
誰知這傻子,不知從哪聽說男生背後笑我,隔天就把人堵巷子裏揍得鼻青臉腫,第二天頂著一身淤青站在攤前,悶頭幹活。
我忙起來總忘了吃飯,他特意學了做飯,精心準備的飯菜放我案頭,可我眼皮不抬,隨手就給了隔壁誇他俊的李嬸。
我知道,他早晚要回他的世界。這點少爺倔強,扛不住現實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