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駕崩當天,冷宮的林美人拿出一道密旨將我推至風口浪尖。
上麵寫著:【皇後失德,賜死。】
林美人含淚控訴我:“皇後,你善妒,將我打入冷宮多年,去母留子,就不怕遭報應嗎?”
她聲淚俱下的指控,十分荒謬。
誰不知帝後同心多年,從拓跋弘是太子時起,我長伴至今。
我一句玩笑說不許太子納妾,他便遣散所有姬妾。
而我也放棄學醫,為他坐鎮後方,舉家族之力助他登基為帝。
我以為林美人是想逃離冷宮,才編造出這荒唐的密旨,誰知她又拿出了一份先帝遺詔。
遺詔上是拓跋弘的字跡,但內容卻讓人心寒。
【朕登基數十載,平定戰亂,百姓安康,卻唯獨愧對發妻林秋蘭。】
【朕死後,傳位於大皇子,並封林美人為皇太後。】
一封遺詔,將我們的感情徹底否定。
我成了妖後,被群臣彈劾,林美人奪了我的鳳印,將我釘死在棺木中。
再睜眼,我不當太子妃,選擇跟神醫師傅雲遊四海。
拓跋弘卻數次登門求我,不惜跪在我房前懺悔:
“海凝香,求你別離開我,這江山我都不要了,我隻要你。”
......
東宮前廳中,林秋蘭哭哭啼啼,鬧著要尋死覓活。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來這裏,等我死後,隻求海姑娘能照顧好我兒子。”
“我現在就去死,絕對不會給太子造成麻煩。”
她將衣服扯成長布條,眼神悲壯。
林秋蘭將布條懸在梁上,準備上吊自盡,拓跋弘將她攔了下來。
他臉色鐵青,咬緊牙關問我:“海凝香,你個妒婦!今天是一定要秋蘭去死嗎?”
“她為我誕下長子,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東宮還輪不到你做主!”
拓跋弘怒氣正勝,將布條一把扯下來,卻正好打到了放置在多寶隔間上的花瓶。
我來不及躲避,花瓶重重砸在我的頭上。
血液順著我的額頭留下,顱內被砸得頭暈腦裂。
劇烈的疼痛使我清醒過來,我意識到自己重生到了嫁進東宮當太子妃的三天前。
這時的拓跋弘還未登基,隻是一個母族勢弱的太子。
我摸了摸頭上溫熱的血液,諷刺一笑,質問他:
“拓跋弘,當初是你求娶我,向我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
“我從不知你早已有了外室,既如此,你又為何向我許下承諾?”
拓跋弘愣住,有些心疼地看向我。
林秋蘭扯了扯他的衣角,眼底的柔情轉瞬成冰冷。
他破口大罵:“我是有承諾過你,但我是太子,登基後還會有三宮六院的妃嬪。”
“你如此善妒,連秋蘭都容不下,以後如何統轄六宮?”
我被氣的心臟生疼,死死按住心口,卻始終無法將疼痛壓下。
見我如此痛苦,拓跋弘上前將我扶住,語氣也軟了下來。
“凝香,我也隻是為你好,我會履行承諾,讓秋蘭回鄉下,但孩子是一定要留下的。”
“小楓是個可愛的孩子,你一定會喜歡他的,我將他交給你撫養,以後你就是他的母親。”
“聽話,作為準太子妃,你不應該跟我同進退嗎?”
心頭酸澀翻湧,拓跋弘說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刺進我的心臟。
前世,他為我許下諾言,騙得我嫁給他。
父親和兄長們在前朝為他助力,而我則鎮守他的後宅,為他出謀劃策,將他送上那至尊皇位。
可他死後,卻一道密詔將我賜死,海家也跟著蒙上冤屈。
我雖無所出,但我將大皇子視如己出,從不薄待。
可我從不知,他將林秋蘭打入冷宮,實則是換一種方式保護她。
冷宮內的裝飾奢華無比,甚至連我的昭陽宮都要遜色幾分。
他們一家三口經常在冷宮中團聚,將我騙得團團轉。
拓跋弘忌憚海家的權勢,更害怕他死後我獨攬大權。
於是過河拆橋,將我棄之如敝屣。
我抬頭看向拓跋弘。
年輕的他很好看,眉眼間有擋不住的氣宇軒昂。
但後來也是他,騙了我幾十年,榨幹我的骨血,最後連老去的體麵都不肯留給我。
我緩緩閉上雙眼,落下了失望的淚水。
“殿下另擇良配吧,我當不了你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