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選在郊區,一處風景秀麗的小山包上。
展振軒想換個更豪華的,可葉真始終不鬆口,不僅不鬆口,連儀式也不通知他參加,好像誠心避開他一樣。
安置好媽媽的骨灰,葉真從行李箱中翻出自己的證件,叫了個同城快遞送到中介那兒辦出國護照。
豈料被剛回家的展振軒堵了個正著。
“寄什麼東西?拿給我看看!”
展振軒不由分說搶過快遞員手裏的紙信封,手指摸上封口條,眼看就要下手去撕。
葉真一顆心咚咚直跳。
“沒什麼......”
她還沒找到合適的借口,要是被發現,這麼多證件寄給中介想解釋都難。
然而跟著下車的林曉霜關車門的時候不小心夾到了手,她輕輕倒吸了口涼氣,那邊立刻打消了要看的念頭,將信封丟回給快遞員,踱到車門邊關切查看。
差一點!
快遞員很有眼色,得了葉真讓他趕緊離開的視線,開著電瓶車一溜煙便逃沒影了。
等到展振軒重新走回來,他早忘了問這茬事。
林曉霜笑眯眯跟在後麵,陡一接近葉真,人便如磁鐵般吸附而來,挽著手臂裝親密。
“對不起啊,之前不曉得那是阿姨,差點好心辦了壞事,你能原諒我嗎?”
“......”
葉真斂起眸子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進了別墅。
隻聽身後傳來林曉霜不滿的抱怨,大概是說葉真不知好歹,救了她還給自己甩臉雲雲。
不過葉真毫不在意,她堅持從展振軒房間搬出,回到了小隔間。
小隔間的隔音很差,夜裏時常被樓上辦事的聲音吵醒,盡管動靜很小,但經過樓板傳導放大,她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這種時候,能做的唯有捂住耳朵,假裝自己聽不見那些浪 叫與衝刺。
盡管以前,那些聲音隻屬於她和展振軒。
不久後,房子裏似乎來了很多人,嘰嘰喳喳鬧個沒完。
這些人是林曉霜私自叫來的,說是要在家裏開派對,可偏巧今天保姆放假不當值。
於是小隔間的門被人推開,她用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吩咐葉真。
“家裏沒東西招待客人,阿姨今天又不在,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替同學們跑跑腿吧!”
話說一半,忽然抽筋般甩了甩手,
“噝,本來也不想麻煩你,不過我的手還沒好,這會還疼呢!”
很明顯,後麵的話是說給展振軒聽的。
展振軒果然起身,把被刻意按得發紅的手指拿在嘴邊輕輕吹,頭也不抬地隨聲附和。
“讓她去吧,醫生說你現在不能拎重物不能沾水,我看你是不想聽話。”
“都怪你,”林曉霜雙頰通紅地把頭埋進展振軒懷裏,低聲嘟噥,“弄得人家那麼累,洗澡都沒力氣好好洗......”
寵溺當即引來曖昧的哄笑。
“咦,做什麼事那麼累?快展開說說。”
“沒力氣好啊,沒力氣讓咱們展少幫你唄!哈哈哈......”
沒人注意到葉真耷拉的眉角,那些展振軒自以為她聽不到的動靜又在她耳邊響起,伴隨或高或低的調笑聲。
使得她心力交瘁。
明明前兩天她連路都走不了,手臂上的針眼一個接著一個紮,這些全被展振軒看在眼裏,可這個人卻隻在乎那幾根近乎完好的手指。
原來不被偏愛是這樣一種滋味!
沒來由覺得手臂上的針眼比紮時還疼,定了定神,葉真接過采買單,在哄笑聲中頭也不回地逃離別墅。
她知道,林曉霜是故意拿她當傭人使,當然這麼做很有用,在如此窘迫的環境中她確實待不下去,多一分一秒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