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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車子開進轉角，看著後視鏡裏神色焦急的江聿白將林風眠牢牢抱進懷裏。

甚至眼底隱約有淚花，林風眠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撫。

更襯得我像個窺探別人幸福的陰暗老鼠。

我調出係統，了然道：“所以你一直沒有判定我攻略成功，是因為他不愛我？”

係統沉默一瞬：“是，他的愛意值隻有百分之一。”

多可笑，我為了這百分之一，害死了自己的兒子，丟了性命。

我強忍住酸澀：“他和我的婚約是不存在的，我現在和他沒有關係了，我可以離開了嗎？”

係統的機械聲冰冷：“您還需要切斷孩子和他的關係，任何書麵協議都必須銷毀。”

想到兩個兒子在我麵前慘死的樣子，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這一次，我不會讓他們因我而死。

為免江聿白發現我已經知道真相，我還是聯係律師做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和親子關係斷絕書。

等到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後視鏡，我才啟動車子回了家。

地下車庫， 江聿白的車已經停好了。

我推門進去，家裏的保姆王媽一個箭步將我攔住。

“太太，您回來了？”

她聲音刻意抬高，明顯是給某些人信號。

我不想戳破，順勢頓住，可江聿白和林風眠卻毫無察覺。

江聿白一個覺得刀尖舔血，覺得全世界的醫生都是庸醫的人，現在正哀求醫生：“輕一點，她怕疼。”

林風眠整個人埋進他懷裏，鬧別扭不肯伸手給醫生檢查，雙眼猩紅，委屈的樣子惹人憐惜。

而江聿白，一個信奉暴虐殺人不眨眼的反派，此刻卻輕聲哄著：“乖寶，讓醫生再看一眼好不好？”

這幅畫麵刺得我眼睛疼。

我是個很怕疼的人，江聿白不知道，我也不願意讓他知道。

因為他不喜歡。

作為書裏的大反派，江聿白最恨的人有兩種，一種是仇敵，一種是懦夫。

和他結婚後，我被綁架三次，沉海兩次，毆打更是不計其數。

他的仇人們近不了他的身，便將所有陰狠的手段都用在我身上。

傷的最重的一次，黑老大把我的腿骨敲碎了，在我手腕上紮了個洞，血流了一整夜。

江聿白才姍姍來遲，那次太疼了，我沒忍住：“聿白，好疼。”

可他毫不猶豫地將我扔下，冷聲道：“我最討厭柔弱的女人。”

肋骨好像又被砸斷了幾塊，血腥味從喉嚨一直竄到腦髓，可我再也不敢喊一聲疼了。

“太太......您要不出去等吧。”王媽有些尷尬地開口。

我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我有些東西需要和他當麵聊。”

王媽殷勤地拿了我手上的協議書，小聲和江聿白耳語幾句。

我以為他至少會與我對視的。

可他連頭都沒偏移一瞬，甚至連什麼內容都沒看，直接簽了字。

拿到那張單薄的紙，我的心像是被一雙大手攥緊，幾乎不能呼吸。

我從十五年前穿進這本書，係統給我分配了攻略對象，這本書裏的反派江聿白。

他是個冷心冷情的人，陰鷙狠毒，所有可怖的詞用在他身上都不算過分。

他討厭女人，憎惡人類，甚至怨恨世間所有的活物。

可我愛他，一見鐘情。

我花了十年，終於等到他願意和我結婚，我們有了孩子。

婚後，我害怕這一點的愛意會消失，所以我表現得足夠聽話，足夠乖巧。

可現在，十五年的妄想落空。

我在院子裏支起了火，將手上的戒指摘了丟進去。

從前我當這是我們相愛的鐵證，現在才知道，不過是一塊廢鐵。

係統罕見地自主開口：“宿主，您不是很喜歡這戒指嗎？”

我不置可否地搖頭：“他的妻子不是我，我戴著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