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生下了二胎後,也成為了寶媽群體中的一員。
將侄子上廁所,把玩生殖器官的照片拍到網上。
後來,加入了一個寶媽群聊。
致力於用一些偏方養育侄子。
用自己的口水給侄子擦臉,在侄子滿月的時候給侄子喂白酒......
我顧念親情果斷收養了侄子和被打的渾身青紫的侄女。
在我的撫養下,侄子的身體健康,侄女也變得越來越優秀。
長大後,侄子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生活的壓力使他整天抱怨。
嫂子告訴他,如果當初不是我多管閑事,按照她的育兒方法,侄子早就是開公司的大老板了。
侄子一怒之下趁著我毫無防備的時候將我推下樓梯,在我奄奄一息之時聯合嫂子用枕頭將我悶死。
哥哥冷眼旁觀。
爸媽清理血跡。
而我一手養大的,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侄女則是買通了律師,將我的財產占為己有。
我的靈魂飄在空中,看著眼前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一幕,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再睜眼,我發現回到了嫂子生產那一天。
1
正當我整理著思緒時,媽媽打電話過來了。
“喂,夏夏啊,你嫂子生了!是個男孩!我們老林家有後了!”
媽媽興奮的語氣跟上輩子告訴我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趕緊來醫院看看!”
我口頭答應,然後慢悠悠地整理手頭的文件。
直到夕陽落山,我才突然想起。
我還沒有去接放學的侄女林薇。
當我趕到幼兒園時,負責看守孩子的老師不認同地看著我:“林薇姑姑,我都聽林薇說了,不能因為你們家多了一個男孩就忘記接孩子了吧?”
直到幼兒園大門緊閉,我都還能聽到老師的嘀咕:
“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搞重男輕女這一套,真離譜。
封建餘孽。”
“姑姑。”林薇仰著小臉看著我,很乖巧地說:“對不起,我沒跟老師說明白。
姑姑才是家裏對我最好的人。
姑姑才不會因為弟弟出生了就不喜歡我了,對不對。”
看著林薇天真無邪的可愛小臉,我突然想起上一世,在我的屍體被送往火葬場的時候,林薇趴在我屍體的耳邊說:“你跟家裏人一樣,都是重男輕女的蠢貨,憑什麼都是林家的孩子,林耀祖那個蠢貨就能得到你更多的關照?這不公平!”
在我的屍體被推進火爐的時候,我聽到了林薇低語:“姑姑,你的資金和人脈,都是我的了。”
有著那樣瘋癲殘酷的神情的人跟現在站在我麵前的粉嫩小團子是同一個人。
林薇見我不回答她的問題,用力地晃了晃我的手:
“姑姑,小美她們穿了很漂亮的新裙子。”
我假裝沒有看到她羨豔的目光,跟她說:“走吧,我們去醫院看看你弟弟。”
打開車門都瞬間,我沒有看到,身後的林薇突然變了臉,麵無表情地盯著我的動作。
眼神陰冷地像是蟄伏的毒蛇。
2
產房裏傳來嬰兒的哭啼聲。
我看見哥哥高興地從護士手中接過孩子。
爸媽慈愛地看著他們的孫子,時不時地逗逗孩子的笑臉。
嫂子的靠在產床上,臉色蒼白,但渾身上下是掩飾不住的驕傲和自豪。
而當護士催促交費之時,病房內原本熱烈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冷淡。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著天上,看著地下。
就是磨磨蹭蹭不肯去看正在催繳費的護士。
嫂子臉上溫柔的笑容正在一點點崩裂。
突然,她捂住胸口,“哎呦哎呦”地叫著疼。
我哥林正偉一下子就火了:“你們醫院不要太過分!我媳婦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地很!你現在催繳費,是不是存心趕我們走!”
年輕的護士麵對這種情況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林正偉繼續準備罵人時,我媽眼睛一亮,快速朝著病房門口走來,死死地拽住我的手:
“夏夏,你來的正好,快去交手術費用吧。快去吧,快去。”
她一邊溫柔地勸說我,一邊使勁地將我往門外推去。
病房門關上,我聽見了幾個護士對嫂子的八卦。
“就是這個病房的病人,老奇葩了,醫生都說了她身體不好,而且胎兒發育不足,她還服用早產藥物。結果造成血崩。
做手術的時候還不肯讓男醫生接生,她丈夫都不介意,不知道她在強什麼,真是不要命了。”
我靜靜地聽著,想起上一世的侄子早產,嫂子聽信各種偏方,是我花了大價錢請了營養師到家裏,還給侄子買了眾多昂貴的營養品,定期帶侄子到醫院體檢,侄子的身體才一點點好起來。
想不到,我含辛茹苦帶大的侄子,最後會因為那樣一點小事殺了我。
想到這裏,我遍體生寒。
3
當我進了病房,卻發現嫂子根本不在病床上,哥哥也不見了。
我問爸媽是怎麼回事,可爸爸一貫地沉默著歎氣。
媽媽也是一貫地抹著眼淚,不斷地拍著大腿,說:“造孽啊!”
我一愣,隨即突然想起來了。
上一世,也是這個時候,爸媽都回家了,林正偉也不知所蹤。
我一心想著照顧嫂子,卻看到嫂子將自己的口水吐滿了侄子滿臉。
侄子的臉上滿是透明黏膩的粘液。
上一世我的趕緊將孩子臉上的粘液擦去,並且給小侄子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醫生說還好檢查及時,要不然粘液就會堵住呼吸孔了。
而且新生兒皮膚脆弱,嫂子的口腔感染了幽門螺旋杆菌,要不是侄子檢查及時。
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上一世,哥哥來到醫院後,嫂子添油加醋地跟哥哥說是我害得侄子在保溫箱裏待著。
害得我被哥哥當著醫院眾人的麵打了一巴掌。
有人拍下了視頻,將我塑造成害死侄子的黑心姑姑。
嫂子趁機起號,直播賣慘,賺了不少錢。
這一世,我刻意磨蹭,來晚了幾十分鐘。
果然出大事了。
三歲的林薇一邊安慰著兩位老人,一邊抽抽搭搭地哭著跟我說:
“媽媽將口水抹在弟弟臉上,弟弟進手術室了。”
我注意到走廊裏的其他人都放慢了腳步,坐在長椅上打著點滴的小姑娘拿出手機跟吃了人參似的,原本的病容瞬間煥彩容發,手速跟解密摩斯密碼似的在手機上打著字。
“說詳細點。”
我告訴林薇。
“媽媽將口水塗在弟弟臉上,弟弟的鼻孔被堵住了不能呼吸了。
然後醫生說媽媽的嘴巴不幹淨,嘴裏有很多細菌。
弟弟可能被細菌感染了。”
林薇還在抹著眼淚,我看到周圍拿出手機打字的人更多了。
爸媽等得心焦,幹脆就往手術室那邊去了。
剛生產完的嫂子正被哥哥攙扶著,渾身發抖,嘴裏還念念有詞: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我都是聽專家的啊?我都是聽專家的啊?”
哥哥更是一臉凝重地站在身旁。
隻是眼裏滿是凶光。
手術結束了。
侄子很幸運,活了下來。
但是身體很弱。
醫生告訴我們,要精細地養孩子。
回到家後,對於侄子的養育權,全家展開了討論。
但是經過這一遭,哥哥說,他不敢將侄子給嫂子養了。
“林夏。”哥哥看著我,“你這個年紀也沒有個孩子,要不就這樣,你侄子就交給你養了。
你們女人不都是有做母親的夢想嗎?”
4.
我還沒來得及答應,就看見原本應該在床上坐月子的嫂子被侄女攙扶著,滿臉憤怒地看著我:“林正偉!你要是敢將孩子交給外人養,我就跟你離婚!
我娘家幾十個兄弟已經在路上了,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將我們母子怎樣!”
“你個頭發長,見識短的,懂個屁啊!”
林正偉本來還想說些什麼,餘光瞥見我時,不說話了。
“哥,你看。”我無奈地擺擺手,“嫂子才是孩子的母親,我算什麼。”
“就是!你算個什麼東西。
嫂子還想再說些什麼,侄子的哭聲在房間想起,她隻好讓侄女扶她回去。
回頭,還不忘惡狠狠地盯著我。
“嗬嗬,夏夏,別跟你嫂子置氣,她開玩笑的。你是我們養了那麼多年的女兒,誰還能趕你走啊?”
我看著爸媽略帶諂媚的笑的臉,突然想起上一世,他們麵對我的屍體止不住歎息的神情。
我壓抑住心底的苦澀,問他們:“要是有一天,我和哥哥鬧矛盾了,你們會幫我嗎?”
“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夏夏可是最聽話懂事的,怎麼會跟哥哥鬧矛盾呢?要是哪一天真的鬧矛盾了,也一定是林正偉這小子的錯。”
說著,還佯裝生氣地擰了哥哥的胳膊,疼的林正偉直求饒。
爸媽還有哥哥三人在客廳裏笑聲連連,仿佛我們是多麼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我看著這一幕,胃裏直犯惡心。
借口工作還沒做完,要趕緊跑了出來。
要不是重新活了一世,自己真的會被這一家子的麵目欺騙。
什麼給我撐腰?都是屁話!
這隻不過是擔心我不能再做一個心甘情願的提款機罷了!
我既然重生了,就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5.
公司要在外省開展一個新的項目,要外派幾位資曆深的老員工。
上一世,負責這個項目的領導將我叫到他的辦公室,說他很器重我,很認可我的能力,希望我能主動報名。
但我當時一心忙於照顧病弱的侄子,婉拒了領導的邀請。
也就是從那以後,我的事業一直止步不前。
甚至隱隱約約遭到了圈子裏的孤立。
要照顧小孩子的女性在事業上是會被拖累的。
這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這一世,當同樣的選擇放在我麵前是,我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領導有些詫異我的態度,但他還是歡迎我的加入。
外派的事情板上釘釘,但我誰也沒告訴。
出發時間定在一個月之後,在我收拾行李的這段時間,媽媽一直在跟我訴苦。
她說:
“你嫂子不知道重了什麼邪,醫生都說了要經常把孩子帶去醫院檢查,她就是不聽,醫生讓打疫苗,她也不聽,還說什麼育兒專家說了,疫苗了裏都是毒素。
醫生說你侄子要注意衛生,要提高免疫力。
她倒好,給小嬰兒整什麼熏艾,給你小侄子喝符水。
小孩子吐的膽汁都吐出來了。
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不對勁,你哥這兒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你嫂子也不知道從哪個狗屁育兒專家那裏知道的方法,有什麼專家還能比醫生專業哦。
最近你哥跟你嫂子天天吵架。
你哥都不敢把孩子交給你嫂子帶了。
但是他一個大男人還要繼續工作啊。
你爸又什麼事都不管。
隻好給我來帶了。
以前你侄女出生的時候你嫂子也沒這樣魔怔的啊?還不是事事講究科學?
你瞧,薇薇現在多健康啊?
對了,夏夏,你們這個月的工資是還沒發嗎?
你哥也不容易,現在這個就業環境,他一個大男人失業才剛找到工作,很不容易。
夏夏,你別說媽媽重男輕女,實在是你侄子剛出生,你侄女還要讀書,你嫂子一天到晚什麼都不幹。
我跟你爸爸又老了。
這一大家子什麼都指望著你哥哥。
你一定要多幫幫你哥哥啊。
這個月寄回家裏的錢,能不能多個幾千塊啊?”
我沉默著掛斷電話,還是給我爸媽轉了賬。
媽媽又打電話來了,她的語調比剛剛歡快了很多。
爸爸也很欣慰地誇獎我。
我在心裏想著,這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把你們當成我的家人了。
我有意地想要在這一個月內盡可能地離他們這一家人遠點。
可是天不遂人願。
6.
侄子滿月宴的前幾天,媽媽突然跟我打電話,說她看上了一個金鐲子,想要我給她買。
從前也有這樣的事,我給她轉賬。
但媽媽收了錢給我打了電話,電話那頭她支支吾吾地表示,她要我給她買一個金鐲子,在侄子滿月宴的時候交給她。
我雖然感覺奇怪,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還是在下班的時候買了一個五千塊的金鐲子。
很快,就到了侄子的滿月宴。
我始終記得上一世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