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身上僅有的一點現金,加急辦理了馨馨的火化手續。
我告訴工作人員,孩子小,怕黑怕冷,請他們快一點。
當那扇厚重的鐵門在我麵前緩緩關上時,我跪倒在地,撫摸著自己凹下去的肚子。
“馨馨別怕,有弟弟妹妹陪你。”
幾個小時後,我拿到了一個沉甸甸的骨灰盒。
我抱著它,就像抱著我的全世界。
我沒有留戀,買了一張最早離開這座城市的火車票。
火車開動的那一刻,我將手機卡拔出,扔向窗外。
永遠與這座城市告別。
第二天,心外科的手術室外。
江道明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眉頭微微皺起。
已經過了約定時間,林千憶為什麼還沒把馨馨的心臟送來?
他有些不耐煩地拿出手機,撥通了我的號碼。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冰冷的機械女聲讓他心頭一沉。
他壓下心頭那絲莫名的煩躁,對身邊的沈恬安撫道:“別急,她可能堵在路上了,女人嘛,總是磨磨蹭蹭。”
沈恬依偎在他懷裏,善解人意地說:“千憶姐可能還在生我們的氣,道明,要不你再好好勸勸她?”
江道明不屑地冷哼一聲:“她敢。”
他嘴上這麼說,可心裏越發的鬱悶,他總感覺心裏少了些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手術室裏的專家們開始焦躁不安。
江道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不停地撥打我的電話,得到的永遠是關機的提示。
一種不祥的預感,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他的心臟。
這時,一名相熟的護士端著托盤路過。
看到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了一句:“江主任,節哀順變。”
江道明猛地抬起頭,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護士被他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就是......就是您女兒的事啊。”
“我們科室的人都聽說了,您女兒昨天才送進了停屍間,當天就被送去火化了。”
“大家都說您真是太偉大了,承受著喪女之痛,還要主刀這麼重要的手術......”
這幾句話像一顆炸彈,在江道明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他一把抓住護士的胳膊:“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護士被他突然的嘶吼嚇得顫巍巍地又重複了一遍。
“就是、就是您女兒林馨馨啊,停屍間的記錄上寫得很清楚,您老婆簽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