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男友第99次和我鬧分手。
第一次是我摔傷腿在宿舍出不了門,他非要我去陪他去吃飯。
第二次是我媽生病住院,他說我不接電話不在乎他。
這一次,就因為我晚回了一分鐘他的消息,他就不滿了:“現在到我麵前給我解釋,否則就分手。”
可我正在咖啡館兼職,忙得團團轉。
見我不為所動,他又一次威脅我。
“你要是不來,我就讓醫院停了你媽的治療。”
“而且我會立馬不要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他明明知道我隻有媽媽一個親人,此刻卻用我媽的生命來威脅我。
而我不過晚到幾分鐘,他就真的讓人停了我媽的治療,害她進了ICU搶救,還阻撓我所有能掙到錢的途徑。
走投無路之際,我撥通了一個號碼。
“謝少爺,你上次跟我說的事,還算數嗎?”
1
這三年來,像今天這樣的戲碼已經上演了許多次。
陸宴珩一次次地要求我去哄他,無論我是在上課還是在兼職。
隻要我不順他的意,他就會用分手來威脅我。
我看著麵前的咖啡機,陷入了沉思。
卻在這時,陸宴珩的兄弟突然衝到我麵前。
“林疏禾,你趕緊去KTV勸勸陸哥吧。”
“他現在喝多了酒,在包廂裏發酒瘋砸東西!”
我一路狂奔,跟著他的兄弟趕到了KTV門口。
他的兄弟幫我將門推開,我卻愣在了原地。
裏麵坐著一個和我樣貌十分相像的女人,薑穗穗。
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她,每次隻要我不去哄他,他就會把薑穗穗找來。
包廂內的薑穗穗一下抱住了陸宴珩。
她柔聲道:“宴珩哥哥,別等了,她不會來的。”
“我記得你很喜歡聽海浪的聲音,我父母正好給了一個海景房,我帶你去好不好?”
陸宴珩猛灌了一口酒,點頭道:“好,我們走!”
“既然已經分手了,就不管她了!”
他說著,就悄悄看了一眼門外的我。
原來他已經看到我了,卻還是故意要說這些話。
我轉身就要離開,陸宴珩的兄弟立馬拉住我。
他小聲道:“陸哥就是在跟你鬧脾氣,你趕緊去服個軟吧。”
“其他時候他都對你很好,是不是!”
“而且隻要你服軟,他肯定立馬就跟你和好!”
這些道理,我都明白。
可是隔三差五就這樣,我實在是身心俱疲。
上個月,我去省外代表學校參加比賽。
他明明知道我為了這個比賽,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精力。
可是在比賽的前一天,他卻因為我沒有及時和他分享日常。
而生氣,和我鬧分手。
我隻能連夜坐火車回去找他。
他卻當著我的麵,攬住薑穗穗,昂著頭道:“怎麼?你又不願意分手了?”
2
但很快,他就將薑穗穗趕走,乖順地走到我身邊。
當天晚上他要我將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他分享。
等他高高興興了,才親自開車,送我回比賽的地方。
我雖然是趕上了比賽,可是我整宿沒睡,早已精疲力盡。
比賽的結果差強人意。
他自知理虧,就帶著我去看我一直想看的話劇。
還買了很多我一直都舍不得買的東西。
當初陸宴珩和我表白的時候,就袒露過心聲。
“因為我從小沒有媽媽,很容易沒有安全感。”
“你和我在一起,我隻需要你做一件事,就是主動服軟哄我,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為你做。”
可是,我每天不僅要忙於學業,還要兼職打幾份工。
我的媽媽這兩年又得了重病,需要很多醫藥費。
我被這些事情已經折磨得苟延殘喘。
而陸宴珩不僅不理解我,還總是變著法子來折騰我。
我如今真的連“服軟”這一件事,都沒有力氣去做了。
想到這裏,我歎了口氣,就離開了。
騎著共享單車去到了兼職的地方。
我和他們這些千金少爺不同。
我必須要全力以赴才能抵抗住生活給我帶來的苦難。
稍稍一鬆懈,媽媽的醫藥費我就交不上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誰也沒聯係誰。
隻有薑穗穗時不時給我發來和陸宴珩的合照。
再見到陸宴珩是在周一的教室裏。
他沒有刁難我,也沒有對我甩臉色,好像一切如常。
可我知道,這大概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的心始終懸著。
直到下課,老師前腳離開教室,就有一個人送來了一條珍珠瑪瑙項鏈。
大家紛紛議論起來。
“這個項鏈全球僅此一條!我前陣子就聽說是陸少爺點天燈拍下來的。”
“陸少爺出手真闊綽,今天是什麼日子啊!”
“這你都不知道,今天是陸少爺的女朋友生日啊。”
“難怪!林疏禾生日快樂啊!”
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我們教室門口。
“宴珩!”
沒等我們反應,陸宴珩就起身摟住了門外的薑穗穗。
“這條項鏈,是我特意為穗穗準備的禮物。”
“至於林疏禾。”
他冷眼看向我,咬牙切齒道:“以她的身份,憑什麼配得上這麼好的項鏈?”
3
眾人麵麵相覷,捂嘴議論道。
“怎麼回事!陸少爺不是向來最寵愛林疏禾嗎?”
“咳咳,偷偷告訴你,這個薑穗穗就是薑家的千金,她一直都喜歡陸宴珩。”
“原來如此,他們兩人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啊。”
“你們不覺得林疏禾和薑穗穗長得很像嗎,搞了半天,林疏禾是個替身啊。”
薑穗穗是陸宴珩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個。
陸宴珩從未注意過她,直到他和我在一起之後。
他意外發現,這個薑穗穗竟然有幾分像我。
於是他就一直讓薑穗穗待在他的身邊,尤其是他和我鬧分手的時候。
如今,他直接將薑穗穗帶到了我們班上。
還在我生日這天,當眾羞辱我。
就因為我沒有及時去跟他服軟。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我脫力般地跌坐在椅子上。
口袋裏的手機卻一震。
竟然是醫院裏發來的停藥通知!
我正要打電話去詢問情況,手機又是一震。
臨床治療的、住院部的......
我媽媽所有的醫療項目都被暫停了。
除了陸宴珩,沒人會這樣做!
我倏然起身,直奔我的住處。
那是陸宴珩為了能和我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在學校附近買下的一套房子。
開門的瞬間,薑穗穗正穿著我的睡衣,撲進了陸宴珩的懷裏。
而陸宴珩絲毫沒有推開她的意思,反而抱得很緊。
看見我站在這裏,陸宴珩麵不改色,隻是盯著我的臉。
他想看到我為了他而吃醋的樣子。
可我的臉上依然毫無波瀾,“陸宴珩,是你讓醫院停止給我媽媽治療的!”
他不知道我藏在身後的手早已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陸宴珩笑道:“是我。”
他說到做到。
因為我沒有主動服軟哄他。
他就讓醫院停止對我媽媽的治療。
看著他們舉止親密,連喘氣都覺得痛。
見我絲毫沒有要服軟的意思,陸宴珩繼續道。
“還有,你也不用在費力去找兼職,他們沒有人敢用你的。”
“包括畢業後的實習,隻要在這裏,就沒人會用你。”
4
我腦子“嗡”的一聲,還當自己是聽錯了。
不敢置信地看向麵前的男人。
他明明知道我媽媽的病情,明明知道我家的貧窮。
我有多麼的缺錢,他比誰都清楚!
我每天打好幾份工,幾次累到暈倒,他也都看在眼裏。
可現在,他卻絕情到要趕盡殺絕,不給我留任何退路。
陸宴珩漫不經心道:“不過你要是非要打工,可以去薑家做兼職。”
“你現在就可以去求求你麵前的薑大小姐,讓她給你一個高薪職位。”
一旁的薑穗穗露出得意的笑容,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薑穗穗有多麼厭惡我,陸宴珩不會不清楚。
她一直將我視作情敵,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幫我。
陸宴珩這樣做,就是想讓我難堪。
讓薑穗穗有機會來羞辱我。
我紅著眼眶,哽咽道:“陸宴珩,我媽媽需要醫藥費。”
“你這樣做,要我怎麼辦!”
他卻冷笑一聲,“我早就說過如果你沒有及時出現在我麵前。”
“我就會讓你沒有兼職可做!你媽媽也別想在醫院得到治療!”
“再說了,我是陸家少爺,我想怎麼做都可以,你要是不滿,那就消失!到我們陸家無法掌控的地方去。”
薑穗穗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林疏禾,隻要你願意跪下來求我。”
“我可以在薑家給你安排一份兼職啊。”
陸宴珩此刻轉過頭,刻意無視薑穗穗對我的挑釁。
是他將我逼到絕路,也是他給了薑穗穗來羞辱我的機會。
就是因為,他想逼我跟他服軟。
他篤定了我不會離開他,所以才能這樣的肆無忌憚。
我苦笑道:“好,既然你這樣逼我,那我就如你的意,分手。”
“我也會消失在你麵前。”
陸宴珩臉色驟變,怒道:“林疏禾,你別後悔!”
薑穗穗連忙貼心安慰道:“好了,宴珩哥哥,你別生氣了。”
“生氣傷身,可能林疏禾就是一時耍脾氣呢,她肯定會後悔的。”
陸宴珩這才怒氣消了一半,反手牽住了薑穗穗的手。
奪門而出的一瞬間,我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5
哭了許久,我才想起來媽媽醫藥費的事情。
連忙打開了手機,查看存款。
好在上個月的兼職費用已經彙過來了,媽媽這個月的醫藥費是有了。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聲,緊接著又是一聲。
是陸宴珩發來的短信。
“隻要你願意來跟我服軟,好好哄我,你的那些兼職可以繼續做。”
“我還可以給讓醫院給你媽媽最好的治療!”
破天荒的,陸宴珩竟然主動給了我台階。
我攥緊了手機,糾結之下,還是選擇拉黑了陸宴珩。
雖然我對陸宴珩這三年的感情都是真的。
可是他一次次地鬧脾氣,用分手來威脅我。
如今竟然還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逼我。
我知道如果我一直這樣縱容他,以後他隻會更加變本加厲。
他的極端和貪婪,讓我們的感情早已變質。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醫院去看媽媽,卻沒想到媽媽被送到了搶救室。
我連忙問護士,“怎麼會這樣?她昨天還好好的!”
護士蹙眉道:“是你的男朋友今天來醫院看望了你媽媽,讓醫生停止了對她的治療,然後才......”
我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渾身打冷顫。
陸宴珩來找過我媽媽?
說了些什麼?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就在我混亂之際,一個穿西服的男人走到了我麵前。
“陸少爺不過就是告訴你母親,你被她拖累得有多辛苦。”
“將你一邊上學一邊打好幾份工的事情,告訴了她,然後停了她的治療。”
我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為了讓媽媽不用擔心我,我都說她的醫藥費沒多少錢。
我的獎學金和參加比賽的獎金,就可以支付。
可是陸宴珩竟然把我瞞了這麼久的真相,全部告訴了我媽媽!
還暫停醫生給她繼續治病!
我如何省吃儉用,又如何勤工儉學打好幾份工。
他全部說了!
媽媽這一輩子都在為我著想,把我放在首位。
她要是知道自己讓女兒這麼辛苦,哪裏承受得了啊!
男人冷聲道:“陸少爺說你拉黑他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個後果。”
男人走後,我以淚洗麵,在搶救室外,祈求媽媽不要有事。
許久,媽媽才出來轉進了ICU。
醫生告訴我,需要做一個手術。
我打好幾份工才勉強能交上醫藥費,上哪裏來籌這高昂的手術費啊!
就在絕望將我籠罩住的時候,我猛然想起了那通電話。
我重播了回去。
“謝少爺,你上次打電話跟我說的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