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從廁所出來,爸爸不知道在廁所門口守多久,不等打招呼,拽住我胳膊往校外跑。
我被拖著狂奔,他也不顧我會不會摔倒。
我氣喘籲籲急喊:“爸!發生什麼事了!我跟你走,別拽我,手疼!”
爸爸身形一頓,放開我的手:“都是爸不好,是爸太著急了。”
手腕上五個手指印,心微微發疼,不讓我受丁點傷害的爸爸原來早沒了。
“沒事,咱們邊走邊說。”
我走在他右後側,瞥見他微微羞愧地臉,心裏忍不住冷笑。
前世的今天,他刷到一個帖子。
哈佛老校友的兒子得白血病,需要捐骨髓。
他不由分說,拉我到老教授麵前,也不管能不能匹配,直接讓醫院抽骨髓液。
看我爸如此堅定,醫院的人以為我早已做過配型,直接抽。
抽完才發現,與老校友的兒子並不匹配。
沒拿到推薦信,他怪我骨髓有問題。
不顧我剛做完手術,氣憤地甩兩耳光,臉瞬間腫成豬頭。
剛醒來,又被硬生生扇暈。
之後幾天,我爸看都沒來看我一眼。
這一世,我低頭垂眸遮住眼底的恨,仔細聽他找理由。
“爸看到一個哈佛老校友的求救貼,他兒子生病,需要人捐骨髓,爸想讓你捐骨髓。
你放心,爸查過,手術最多隻要兩小時,一個星期就能恢複,對你身體沒什麼影響。”
他心虛地瞥我一眼,轉頭不敢看。
我微扯嘴角:“爸,我在念高三,正是關鍵時期,不能缺這麼長時間的課。”
爸爸不在意的擺擺手:“沒關係,等爸拿到推薦信,到時帶你去哈佛!”
手指掐進肉裏,勉強扯出一抹笑:“我說過全力支持你,就一定全力支持,絕不反悔。
不過,爸,捐骨髓需要提前做適配,咱不能莽撞,到時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爸爸瞪大眼睛,一臉疑惑:“什麼意思?”
我不緊不慢解釋:“當然是要做配型,要看能不能配上,不是來一個人都能配上,不然老教授也不會發帖子求助。”
他認同地點頭。
“你想,如果配不上,到時著急忙慌做手術,結果手術失敗,萬一他兒子因為這個死了,你說他會不會怪我們,會不會找我們算賬?”
“肯定會!”
看他一臉後怕,我心中冷笑。
前世受過的苦,可不想再受一次。
“所以,到時咱們先去找他,和他打個招呼,混個臉熟,再去做匹配。”
“對對對,不耽誤事,也不用擔心回頭找我們算賬,就這麼辦。”
他迫不及待帶我到醫院,結果連那老校友麵都沒見到,隻能先抽血。
結果和前世一樣,我沒匹配上,他匹配程度百分百。
手術室外,老校友說到做到,送來一封推薦信。
我沒推辭。
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推薦信上的內容一字不落地念出來。
其他英文聽不懂,名字他聽得一清二楚,是我的名字。
“琴琴,怎麼回事?為什麼是你的名字?”
“爸,我不知道,信也是第一次打開,當時在手術室外,老校友問了我們的名字、學曆、年齡,好多好多信息。他離開一會,回來時給我這封推薦信。”
我無辜的眨了眨眼。
前世,他根本就沒拿到這封推薦信,因為他不符合最基本要求,學曆不夠。
“我一定要問問他,明明是我捐獻的,憑什麼讓你霸占這個名額。”
爸爸咬牙切齒,麵容扭曲,見我看過去,尷尬轉頭不敢看我。
“當然要去問清楚,手術都有風險,這是爸用命換來的,功勞當然要歸爸!”
我和他站一條線,全力支持。
“爸,反正他兒子也需要時間恢複,短時間內不會離開醫院,你要好好休息,以後坐飛機去哈佛,才不會暈機。”
“琴琴說得對,爸爸聽琴琴的。”
爸爸一臉欣慰,頭一歪秒睡。
想起剛才急匆匆離開學校,沒和老師請假報平安,剛拿出手機,才發現沒電了。
我爸手機放在桌上,沒多想拿手機正準備給老師打電話,微信彈出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