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葬禮正在直播,在線人數突破了一千萬。
屏幕中央,我老公握著我的黑白遺照,對著鏡頭哽咽。
“念念她......一直很陰鬱,不愛笑,也不喜歡和人說話。
“我試過很多辦法,想讓她開心起來,可我失敗了。”
“她選擇用這種方式離開,我......我已經盡力了。”
他哭到幾乎昏厥,被旁人扶住才勉強站穩。
彈幕滾過滿屏的“心疼沈先生”、“逝者安息”、“抑鬱症太可怕了”。
一片哀悼和同情中,一個金光閃閃的ID“我還沒死”憑空出現。
一百個超級火箭連發,絢爛的特效幾乎蓋住了沈澤那張悲痛欲絕的臉。
緊接著,一條金色彈幕霸占了整個屏幕。
“老公,演技不錯。”
“但你給我下毒的杯子,忘記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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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的畫麵,在一瞬間的死寂後,徹底炸了。
彈幕卡頓了足足三秒,才以井噴式的速度瘋狂刷新。
“我靠!什麼情況?盜號的惡作K劇?”
“這是什麼新型的炒作方式?拿葬禮開玩笑,瘋了吧!”
沈澤臉上的悲痛凝固了。
司儀慌了手腳,對著話筒結結巴巴地安撫:“各位來賓,各位網友,這、這可能是一個惡意的玩笑,我們已經......”
他的話沒能說完。
“我還沒死”的賬號,又發了一條彈幕。
“沈澤,你昨晚親手給我端來的那杯溫水,放在我們臥室床頭櫃的第二個抽屜裏。”
“上麵還留著你的指紋。”
直播信號在這時被掐斷,屏幕陷入一片黑暗。
但我知道現場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我能想象出沈澤的表情,從震驚到驚恐,最後化為一絲狠厲。
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衝進臥室,去銷毀那個杯子。
可惜,他沒機會了。
我坐在一個光線昏暗的房間裏,麵前是三台電腦屏幕。
中間那台,定格在直播被切斷前的最後一幀。
左邊那台,是沈澤家裏的實時監控畫麵。
右邊那台,是和沈遲的聊天框。
“幹得漂亮。”我敲下幾個字。
對麵秒回:“警察已經出發了,按你給的地址,十分鐘內到。”
我盯著監控裏沈澤倉惶衝上二樓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三個月前,我開始掉發,失眠,精神恍惚。
醫生檢查不出任何問題,隻說是壓力太大。
沈澤對我愈發體貼,每天親手為我準備早餐,睡前會端來一杯助眠的溫水。
他說:“念念,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要學會放鬆。”
所有人都羨慕我嫁了個絕世好男人。
直到有一次,我的貓舔舐了我喝剩的水,第二天就口吐白沫,死在了我的懷裏。
那一刻,我如墜冰窟。
我沒有聲張,而是偷偷聯係了我的發小,江遲。
他是個信息安全專家,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把我的懷疑告訴他,他二話不說,就幫我弄來監控和食物檢測。
檢測結果出來那天,我看著報告上的內容,渾身冰冷。
那是一種慢性毒藥,無色無味,混在水裏根本無法察異。
長期服用,會造成腎衰竭,最後悄無聲息地死亡。
而監控裏,我清楚地看到,沈澤每晚都會往我的水杯裏,滴入幾滴透明的液體。
做完這一切,他會對著鏡子練習悲傷的表情。
我這才明白,他不是想讓我放鬆,他是想讓我,“被自殺”。
我將計就計,配合著他,扮演一個精神越來越脆弱的抑鬱症患者。
在他以為我快要“病入膏肓”時,我策劃了這場盛大的“死亡”。
我就是要在他即將繼承我全部遺產,和他的小情人雙宿雙飛的時候。
把他從天堂,狠狠地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