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副強詞奪理的樣子,我更氣了。
“你這樣的人,也配做醫生,你——”
可我話音未落,就被顧澤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帶著呼嘯的風聲重重落在我臉上。
我被扇得頭砸在地上,眼前一陣發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顧澤已經揪住我的頭發,強迫我的臉抬起來。
“周初夏!你怎麼敢在我麵前對秀梅動手?”
顧澤咬牙切齒,眼底滿是對我的厭惡。
我疼得眼眶發紅:
“顧澤,你瞎了嗎?看不出來她是故意的嗎?”
“閉嘴!”
顧澤將我甩開。
接著站起來,對著我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腳。
巨大的衝擊力讓我慘叫出聲。
腹部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仿佛五臟六腑都被攪碎又撕裂。
好痛好痛。
我在碎石上,蜷縮成一團。
下身濕熱,一下子湧出大量鮮血。
顧澤看了眼我身下的血跡,有些怔愣,
“怎麼會這樣,我隻是踹了一腳而已。”
我疼得渾身顫抖,朝他伸出手。
眼看自己的鞋被我手上的血弄臟,顧澤嫌惡地踢開我的手:
“你又在裝可憐,這點小傷死不了人。”
王秀梅居高臨下抱臂看著我。
可我真的不行了。
我感覺眼前的景象都在扭曲顛倒。
直到聽到有一婦人的驚呼聲:
“啊,她流了好多血,快送去醫院!”
醒來時,我又回到了那間熟悉的病房。
我努力睜開眼,看見我病床前站著兩人。
他們緊緊相擁。
然後就聽到了王秀梅的聲音:
“怎麼辦,我不是故意的,誰能想到她會出現術後感染。”
“她的子宮因為感染嚴重被摘除了,我該怎麼辦?她要是報警我會坐牢的。”
王秀梅抽泣著,好不傷心。
顧澤心疼壞了,柔聲安慰:
“沒事沒事,我不會讓她報警的。”
“萬一她不聽?”
“她不敢。”
得到這個回答,王秀梅還是很害怕,在他懷裏瑟瑟發抖。
顧澤邊吻著她的額頭,邊安撫她。
哄了十來分鐘,王秀梅才破涕為笑。
兩人這才黏黏膩膩地相擁著走出病房。
而我則在他們離開後,忍痛拔掉了針頭。
時間要到了。
還有幾個小時船就要出發港城。
我得趕緊回去拿上證件。
回到家,收好證件,連帶那張和養父母的合照。
突然,房門被人推開。
來人是一臉焦急的顧澤。
見我在家,他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顧澤眼底血絲密布,氣喘籲籲:
“誰讓你擅自出院的?你知不知道我......”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許久,他逼近我,“別報警,不然我們隻能離婚......”
我不理他,攥緊裝證件的紙袋起身。
因為這樣起身的動作,纏在我腰上的紗布瞬間滲出血。
顧澤瞳孔驟然放大,盯著血跡聲音止不住地發顫:
“誰讓你亂動,你回去好好躺著!”
“我的死活,你難道還會在乎?”
我譏諷開口。
他巴不得我死呢?
顧澤麵上都是難堪和複雜。
他紅著眼,突然咆哮出聲:
“你是我好不容易才娶到的妻子,我怎麼會不在乎?”
“你大出血,醫院給你下了病危通知書,你知道我......”
可吼聲戛然而止。
我苦笑著搖頭,轉身就走。
他不動,就站在原地看我:
“你今天敢出這個門,我就和你離婚。”
話落,隻剩粗重喘息。
我當做沒聽見,朝著外麵明亮寬闊的大路走去。
去港口前,我先去報了警。
“同誌,我要報警,第一人民醫院的王秀梅醫生......”
到了港口,我毅然決然踏上通往港城的輪船。
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