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女兒查出了罕見的基因怪病,全身開始逆生長。
醫生斷言,不出三月,她就會退化回嬰兒時期,在痛苦中死去。
原本幸福的家庭瞬間崩塌。
高昂的治療費用嚇跑了我的前夫。
他卷走了所有財產,一夜之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我得知消息時,他已經和小三在國外雙宿雙棲。
女兒命在旦夕。
我求遍了所有的親朋好友,卻沒有人肯救救我的孩子。
就在我幾乎放棄,準備陪著兒子一起死的時候。
我的初戀李子磊回來了,他給女兒注射了新型的生長激素,延緩了她的病症。
“琪琪,我已經錯過你一次,這次就讓我來陪你一生!”
我們結婚了。
我變賣了自己所有的財產,拚命工作,甚至開始賣血。
隻為給女兒買來每個月的生長激素。
沒想到卻被李子磊用在了他的白月光身上。
直到我看見了女兒蜷縮如嬰兒的屍體。
我抱著女兒心如死灰。
這個爛透的男人,我不要了!
1
再次見到楠楠的時候,我已經認不出來她的模樣了。
那如同嬰兒般蜷縮成一團的屍體。
真的是我那個像小天使一般可愛的女兒嗎?
我拚命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楠楠已經十歲了。
可是眼前的她卻縮水得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小小的臉蛋上是因極度的痛苦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表情。
三年前,楠楠突然在她的生日派對上暈倒。
來到醫院檢查,發現是極其罕見的一種怪病。
她的全身骨骼、細胞都在快速地逆生長。
整個人像是被壓縮回了嬰兒時期,同時也伴隨著巨大的痛苦。
由於病情突然爆發,醫院也束手無策。
醫生說,除非出現奇跡,否則楠楠撐不過一個月。
絕望之際,是李子磊救了楠楠。
他帶來了國外新型的生長激素,那一刻,他仿佛就是奇跡。
楠楠脫離危險後,李子磊對我展開了苦苦的追求。
我嫁給了他,嫁給了自己年少時的愛情,也嫁給了希望。
我夜以繼日地拚命工作賺錢,甚至頻繁地賣血。
隻為了給楠楠買來每個月的生長激素,給她生的希望。
李子磊告訴我,他將楠楠送進了特殊療養院,對她進行長時間的觀察治療。
三年來,我無時不刻思念著楠楠。
可是今天,我卻在醫院看見了女兒的屍體
“李醫生,楠楠的症狀其實原本是可以控製的,您太太每月送來的生長激素,足以抑製住病情的惡化。”
“甚至如果這三年堅持注射,病情應該已經大幅度減輕了。”
“為什麼您要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呢?”
李子磊的助手看著自己朝夕相伴的病人死去,似乎有些激動。
李子磊盯著楠楠的屍體,輕輕地為她合上眼睛。
眼神中,似乎有一絲淺淺的愧疚,但很快就被堅定取代。
“雪兒有不孕症,國外的專家說了,如果用這種新型的生長激素持續刺激子宮,就有恢複的希望。”
“雪兒一直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她隻想做一個媽媽,我怎麼能不幫她?”、
“楠楠這麼小,就算治好了也會有後遺症。反正佳琪還年輕,重新再生一個就是了。”
助手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子磊,仿佛無法相信這種無恥的話會從這個平時風度翩翩的男人嘴裏說出。
“可是這些生長激素都是楠楠的媽媽千辛萬苦賺錢買的,我們怎麼跟她交代?”
“我好幾次看見她偷偷去賣血!”
李子磊煩躁地揮了揮手,似乎不願意聽到這些。
“我需要給她什麼交代,我又沒保證一定可以救活楠楠。”
“要不是我當年告訴她生長激素可以救活楠楠,三年前她就已經死了!”
“再說了,每個月雪兒瓶子裏剩下的一點生長激素,我不也兌上生理鹽水給楠楠注射了嗎?”
“多活了三年,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李子磊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似乎極力想要說服自己。
沉默了一會,他輕聲說道:
“把屍體處理好吧,雪兒的病治好之前,不能讓佳琪知道她女兒死了。”
“將心比心,如果她知道她的生長激素可以滿足雪兒做母親的願望,我想她也會欣慰的。”
病房外,我靠在牆角,全身劇烈的顫抖。
一種難以形容的疼痛從心底蔓延到全身。
我死死地盯著楠楠小小的身體,唇邊是難以壓抑的哽咽。
我的楠楠,你到底經曆了怎麼樣的痛苦。
為什麼?
為什麼我沒有早點發現,為什麼女兒最痛苦無助的時候,我卻不在她的身邊。
我強忍住痛苦和不舍,轉身離去。
楠楠,等媽媽來帶你回家。
這個男人,我不要了!
2
“佳琪,楠楠這個月的生長激素怎麼還沒送過來?”
“楠楠的病已經有很大好轉了,這個時候生長激素千萬不能斷!”
見我遲遲沒有給他送上生長激素,李子磊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
生長激素的價格非常昂貴,而且有價無市。
李子磊將楠楠的病況告訴了國外研製出這種新型生長激素的實驗室。
出於對楠楠的同情和對這種罕見病例的重視。
實驗室破例同意每月出售限量的生長激素給楠楠。
但隻會把生長激素賣給楠楠的監護人。
也就是我。
曾經的我蒙在鼓裏,還對李子磊千恩萬謝,感謝他為楠楠爭取到了生的希望。
現在看來,楠楠的病隻不過是他獲取生長激素的借口。
三年來,我幾乎拚盡全力地工作,一個人打幾份工。
我白天在公司上班,下班後就去做各種兼職。
咖啡店的服務員,小餐館的洗碗工。
我不放過任何可以賺錢的機會,將自己累成了神經衰弱。
即便如此,也難以支撐每月的費用。
絕望之際,我開始賣血。
鮮紅的血液從我的體內抽走,換來了一支支生長激素,換來了我和楠楠的希望。
直到今天之前,我都在幻想著楠楠恢複健康的那天。
原來,我用血與淚換來的生長激素,都流進了葉雪兒的身體裏。
“佳琪,你趕緊把這個月的生長激素送來,否則楠楠的病隨時會惡化!”
見我遲遲沒有回應,李子磊的催促中也帶上了一絲威脅。
惡化?
我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還能惡化到哪去呢?
李子磊,難道你還能讓楠楠再活過來嗎?
“這個月的錢還差一點,我這兩天盡快拿到生長激素給你送去。”
兩天,隻要給我兩天。
我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男人的世界。
離開這對令人惡心的狗男女。
李子磊似乎聽出了我聲音中的疲憊和冷淡。
他沉默了一會,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
“佳琪,我知道你也很累,剛才是我有點激動了,我跟你道歉。”
“我這也是替楠楠著急,怕耽誤了她的治療。”
“我沒有兒女,一直都是把楠楠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疼愛的,我不忍心看她這麼痛苦。”
“等楠楠好了,你也不用這麼累了,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聽著李子磊的話,若是往日,我或許會十分感動。
但如今,卻隻剩下惡心。
我敷衍地應付著李子磊,電話掛斷的時候,仿佛聽到了李子磊辦公室傳來的爭吵聲。
“雪兒,你也聽到了,佳琪確實已經盡力在籌錢了,你再等兩天,生長激素馬上就到。”
葉雪兒不依不饒的聲音就像毒蛇一般鑽進我的耳朵。
“子磊哥哥,你現在怎麼隻會向著那個女人說話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嗎?”
“國外的那位專家也說了,必須每個月都往我的子宮注射新型的生長激素,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你該不會把我的生長激素給那個小賤種用了吧,那不是暴殄天物嗎?”
我強忍著想要衝到他們麵前破口大罵的衝動,猛地掛掉了電話。
李子磊和葉雪兒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鋼刀在狠狠地剜我的心。
那一瓶瓶生長激素,就是我為救女兒流出來的血。
卻成了李子磊討好白月光的禮物。
我找來了在醫院工作的閨蜜,擺脫她幫我將楠楠的屍體帶回來。
媽媽沒能在你生命的最後時光守護你,現在,媽媽帶你回家。
李子磊,我會讓你知道。
你才是那個被人耍得團團轉的可憐蟲!
3
開門聲響起,是李子磊回來了。
身後跟著的,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葉雪兒和她的幾個閨蜜。
看見我在家中,李子磊肉眼可見地楞了一下。
往常這個時候,我應該還在外麵不知疲憊般的工作。
“佳琪,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見我癱坐在地上,李子磊皺著眉頭過來將我扶起。
“楠楠這個月的生長激素還沒到位,你還得再辛苦一下。”
我本就心煩意亂,此刻更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
“那你呢?李子磊,你也是她的爸爸,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李子磊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還沒等他說話,葉雪兒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佳琪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子磊哥哥這些年這麼辛苦,還不是為了你們母女倆。”
“你怎麼不但不感激,反而還反咬一口呢?”
葉雪兒厚顏無恥的話將我徹底激怒,我猛地站起身來。
李子磊似乎看出了我的神情不對,連忙製止了葉雪兒的喋喋不休。
“子磊哥哥,我又沒說錯,那小賤種又不是你的親女兒......”
李子磊忙將葉雪兒拉至身旁,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轉過身來,擠出一絲溫和的笑容。
“佳琪,你最近也辛苦了,今天就休息一下吧!”
“剛好今天是雪兒的生日,她們約好了來家裏慶祝,你也過來一起吧!”
李子磊放下手裏的東西,招呼眾人進了家裏。
他剛轉身進屋,跟在葉雪兒身邊的那幾個閨蜜就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哇,好漂亮的房子啊!雪兒,這是你家嗎?”
“別亂說,沒看‘女主人’還在這嗎?”
她們挑起眼睛瞟了我一眼,眼中帶著赤裸裸的不屑和挑釁。
“哼,也不知道李醫生看上這賤女人什麼地方了,還帶著個拖油瓶。”
“就是,我看咱們雪兒和李醫生才是天生一對,如果不是這個賤人礙事,他們早就修成正果了!”
三年來,葉雪兒早已不止一次在我麵前故意和李子磊卿卿我我了。
但是那時,我一心撲在楠楠身上。
再加上對李子磊救了楠楠的感激。
我隻能忍氣吞聲。
如今,我已經看清了這對狗男女的真麵目。
“隨便,這種爛透的男人,你想要的話,我就讓給你!”
我不想再跟她們廢話,轉身進了房間。
房間裏的布置依舊溫馨,那是我和李子磊剛結婚時他親手布置的。
如今看來,卻是那麼的諷刺。
突然,我看見了書架上的一本筆記。
翻開筆記,裏麵的記錄讓我一陣陣眩暈。
筆記本上,是李子磊的助手給楠楠的病情記錄。
“三月十七,逆生長趨勢惡化,全身已退化至7歲左右,伴有劇烈疼痛,注射超量鎮定劑。”
“六月十七,病情加重,已退化至6歲左右,疼痛感深入骨髓,難以入睡,注射超量鎮定劑。”
“八月十七,病人狀況慘不忍睹,強烈建議下個月盡量剩下一點生長激素,延緩病情惡化。”
“十月十七,病情已不可逆轉,建議早日結束病人的痛苦。”
我看著筆記本上的記錄,眼淚不受控製的翻湧而出。
可憐的楠楠,你到底承受了怎麼樣的痛苦。
都是媽媽的錯,把你送進了這個魔鬼的手裏。
我伏倒在地上崩潰地嚎啕大哭。
一個如同毒蛇一般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是葉雪兒。
“哭得這麼難看,看來你是知道了。”
她冷笑一聲跨過我,坐到了我們的床上。
“要不是你和這個賤種,我和子磊哥哥也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
“你以為子磊哥哥會喜歡你?隻不過是為了幫我買藥而已!”
“現在你女兒也死了,你已經沒有價值了,趁早滾吧!”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仿佛心死一般,外界發生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葉雪兒見我蓬頭垢麵地癱倒在地,臉上露出一抹惡毒的笑意。
她拋過來一個鐵盒,盒子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了我麵前。
“呐,你不是要帶你女兒回家嗎?”
“我幫你帶回來了,帶上你女兒,滾吧!”
我難以置信地盯著她,又看向地上的鐵盒。
“你女兒那樣子怪嚇人的,放醫院多晦氣,我找人替你燒了。”
我的手難以抑製地顫抖著,撿起地上的鐵盒。
看著葉雪兒那得意的笑容,我再也難以壓住心中的憤怒,抄起手邊的筆記就朝她砸了過去。
葉雪兒一個側身躲過,筆記砸在了推門進來的李子磊身上。
他臉色一變,一個箭步衝過來,將葉雪兒護到身後。
葉雪兒柔弱的聲音也適時響起。
“子磊哥哥,我看佳琪姐心情不好,就像進來安慰一下她。”
“沒想到她突然就拿東西砸我,雪兒好害怕!”
李子磊冷著臉看著我。
“蘇佳琪,你又在鬧什麼?我今天給楠楠治療已經很累了,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好嗎?”
“為什麼你總是要找雪兒的麻煩呢?你這樣做,隻會讓我討厭你的蠻橫。”
我猛地轉向李子磊,手指指向地上的筆記,眼睛裏是一片血紅。
“治療?你就是這麼給楠楠治療的嗎?”
“我每個月給楠楠的生長激素,都用在了這個賤人身上,你還敢跟我說治療?”
“楠楠已經死了,我們也該結束了,離婚!”
“李子磊,你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