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予笙驚得捂住嘴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門內的聲音繼續傳來。
“涼哥,都這麼久了,你這技術也練得差不多了吧?”
“高中時你喜歡的那個姑娘,兄弟們都說要幫你追,你非說要找人先練練手,給她最美好的戀愛體驗。”
“現在白月光就要回來了,紀予笙是不是該退場了?”
門外的紀予笙緊張得指尖掐進肉裏,都沒感覺到疼痛。
她在等顧顯涼的回答。
可包廂裏安靜許久,有人忍不住問:
“涼哥,你該不會對紀予笙動心了吧?”
“舍不得?”
顧顯涼搖晃著酒杯,眼裏的情緒晦暗不明。
“不過是個可以隨意丟棄的工具,她也配讓我舍不得?”
紀予笙感覺心臟猛地遭受了一記重錘。
她捂著耳朵轉身就逃,回到家裏把頭埋進枕頭痛哭。
顧顯涼回來時,沒問她為什麼哭。
隻是強行把她拉起來,說要狠狠懲罰她的不告而別。
紀予笙開車,跟著顧顯涼來到了機場。
看著他護著小白裙女孩上了車,眼裏的溫柔足以灼燒旁人的視線。
最後,他摟著女孩的腰,走進了酒店。
看著他的背影,紀予笙思緒飛回了從前。
認識顧顯涼時,他是小三歲的學弟。
她是導師撓破頭想甩掉的孽徒,他卻是導師最喜歡的優秀學生。
導師介紹他們認識。
紀予笙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帥字。
但除此之外,她並沒有任何想法。
他們的交集,因導師當隨手掌櫃而變多。
紀予笙畢業後,兩人聯係也就少了。
直到有一次,她被灌醉,好像還被下了什麼藥,頭暈得厲害。
紀予笙心慌意亂地跑進了最近的酒店,意外撞到了顧顯涼。
那晚,她幾乎要昏過去的時候,那個看起來還帶著青澀的少年成了她的解藥。
第二天醒來時,紀予笙看著熟睡的他,臉頰紅得厲害。
不是害羞,而是愧疚。
她想當作一切沒發生過,偷偷跑掉。
顧顯涼卻睜開了眼,“喂,學姐,睡了我就想跑?這麼不負責任?”
之後,她躲著他。
他卻好似發現了新大陸,執著地追求她。
終於,在一個雨夜,他堵住她,眼神認真:“紀予笙,我們試試吧?”
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忍住他那種既委屈又期待的眼神,點了頭。
他們開始交往,人盡皆知的那種。
交往第一年,他朋友打趣問:“你們這麼恩愛,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顧顯涼淡淡回了句:“不急。”
第二年,又有人問,他依舊說不急。
第三年,別人再次問,他不語。
紀予笙不在乎,她可以等。
她等啊等,等到了這麼一個真相。
原來顧顯涼從未想過要和她有結果。
原來他喜歡的人不是她。
她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練手的工具人罷了。
思緒消散,紀予笙已經在酒店外等了兩個小時。
她顫抖著手,撥打顧顯涼的電話,想要質問他,想要一個答案,可那邊卻始終無法接通。
良久。
紀予笙收到一條陌生的短信。
【阿涼他太累了,已經睡著了,你別再打了。】
那頭似乎怕她不相信,還發了張顧顯涼睡著的照片。
紀予笙突然笑出聲來,笑聲在狹小的車內顯得格外刺耳。
笑著笑著,眼淚悄然滑落。
她以為自己被愛了,悄悄高興了很久。
結果,都是假的。
世間人山人海,感情饋贈了一場空歡喜。
以後,她就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