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頓時臉色鐵青,沉著嗓子問:
“怎麼可能沒錢?我們每個月往卡裏打三萬,三年就是一百零八萬。”
“你在林家吃喝都不用自己花錢,住的也是林家的房子,無兒無女,都沒花錢的地方。”
“難道錢還會自己長腿跑了?”
老二的反應更大,他連續掛斷了好幾個電話,臉上滿是焦急。
“雲叔,別開玩笑了,我真急需用錢。”
“三天內不把二十萬還了,那群人是真下得去手!”
“二十萬又不算多,你留著暫時也用不上。”
說著他朝四周掃了一眼,搓了搓手臂接著道,
“這裏怪不吉利的,咱們趕緊出去取錢回家。”
老三跟著附和:“對,咱們趕緊出去吧,這裏陰森森的,還下著雨,一會兒更不好走了。”
說完給小寶使了個眼色,小寶立即上前抓著我的手搖晃。
“阿公,你最疼我了,快取錢幫幫小寶吧!”
我抽回手,再次開口:“我說了,沒錢。那錢已經......”
“雲叔,你一句‘沒錢’說得可真輕巧。”
我的話被老大打斷。
他皮笑肉不笑,語氣冰冷,完全看不出小時候黏著我,耍賴讓我抱的模樣。
為了逼我拿錢,字字如刀,直往我心窩裏捅。
“你在林家五十年,吃我們的,住我們的,雖然是管家,我們待你跟親爸一樣,每月按時打三萬‘孝敬錢’,一連打了三年。”
“你倒好,關鍵時刻一句‘沒錢’就想撇清?”
“當年要不是我媽從雪地裏把你救回來,你早就凍死了,哪裏還能過今天這樣的逍遙日子?”
話音一落,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墓園清靜,議論聲不大,卻清晰地讓我聽見。
“這老大爺隻是這家的管家啊?竟然還給管家打‘孝敬錢’,這幾兄弟可真是心善。”
“老大爺這就不地道了,這麼大歲數了也幹不了什麼活兒了,還留著他在家裏真是仁義,現在主家需要幫助,怎麼能裝聾作啞呢?”
“是啊,五十年情分不至於一毛不拔吧?更何況那錢又不是工資,本來就是主家額外給的,借就借唄,又不是不還。”
墓園的工作人員看我的眼神也變得奇怪,小聲嘀咕:“每個月給三萬,竟然連五千都刷不出來?到底還修不修墓地了?”
聽到這些話,我氣得眼前發黑。
但最讓我心寒的還是老大的態度。
我對墓園的工作人員說:“墓地要修,我晚點來交錢。雖然這張卡上沒錢了,但是我還有......”
老二立馬提高嗓子:“有錢修墓地沒錢給我還債?雲叔,你也太自私了!虧我還把你當親爸!”
我解釋道:“我拿我的‘保命錢’修墓地,不是你們給的卡......”
“你手裏什麼錢不是我們林家給的?”
老三嚷了一嗓子,不給我解釋清楚的機會。
“雲叔,墓地又不急,小寶的事最急,他還這麼小,可不能留案底!”
老二一把擠開老三,語氣十分不滿。
“怎麼就小寶的事最急?”
“他一未成年,打架還能真判刑?”
“我的事最急!催債的已經打了十幾個電話了,不趕緊給錢他們真會砍死我!”
說完就伸手要掏我的包拿卡。
我知道說再多,他們也不信我沒錢。
於是我拿出剛剛查詢餘額時打印的回執單。
再清晰不過的“300元”直接讓幾人傻了眼。
我把回執單舉高了些,讓周圍的人也看了個清楚,一字一句道:
“卡裏的錢就這麼多,錢去哪兒了難道你們心裏沒數嗎?別逼我一點情麵也不留。”
我本以為這樣一來,三兄妹就能收斂一些。
可三人不但絲毫不心虛,反而越說越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