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血......真要驗?”
後媽結結巴巴。
“你怕什麼?”陳老師不耐煩地打斷她,
“造假學籍、下藥逼人、頂替錄取,您這是在犯法。丟臉和犯法,您自己選。”
四周人群一震,開始騷動。
陳老師話音剛落,後媽的腿就開始打顫。
終於扛不住,崩潰了,
“我也是沒辦法啊!!”
“為什麼不提前和我商量?”
“如果你怕辛辛吃苦,我們可以重新申請、可以換誌願,你也可以求我......”
我眼淚止不住地落,伸手狠狠抹了一把:
“可你沒有,你選的是毀掉我。”
自從我媽死後,我就是家裏多出來的人。
哪怕是出了車禍,需要交手術費,後媽都要逼著我寫欠條。
口口聲聲,每一分,都是父母的養育之恩。
我在醫院動手術,姐姐卻在大洋彼岸的漂亮國,慶祝自己的生日。
她眾星捧月,我孤苦伶仃。
哪怕考上大學,我也要成為她的踏腳石。
我話音落下那一刻,四周一片死寂。
後媽臉色像被剜掉血色的白紙。
我逼近一步,聲音極輕:
“還是說,阿姨,在你眼裏,我就不是個人?是卓家收留的狗,隨便拉去山裏埋了也無所謂?”
後媽一屁股跪在台階上,哀哀哭求:
“臨溪啊!是阿姨我一時糊塗,我真的怕辛辛她進山裏熬不過去,她又是我親生的......你最懂事,就幫幫阿姨行不行?”
陳老師抬手看了眼表,轉身衝出院子去追車。
後媽還想爭取:
“求你了,臨溪你忍一忍,再忍一回!你不是最懂事的嗎?就幫她一次,就這一次!”
“就當是成全你姐姐一回!我們辛辛也太苦了,她天生敏感,又瘦又白,真去山裏,哪受得了啊!”
後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活像我是那個咄咄逼人的惡人。
手術的斷骨,到今天還生生地疼,我捏住自己手腕。笑了:
那就讓我做個惡人吧。
“說得好輕巧。”
“你當年做小三爬上我爸的床時,怎麼那麼不要臉,不嫌辛苦?”
後媽臉色瞬間煞白,罵罵咧咧撲上來,高高舉起手,
“你這個賤種!!”
巴掌卻始終沒有打到我臉上,而是被闖進來的男人死死擋住。
男人身高至少一米九,眼神沉靜,站在人群裏卻像獨自成峰。
“啊......這就是那個山裏來接人的......老師。”
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院子裏瞬間安靜到落針可聞。
我迎著男人走過去,仰頭看他,聲音平穩:
“清北實驗班的通知書已經被我姐姐帶走了,我願意去山裏。”
“你們,還收人嗎?”
男人挑了下眉,沉默幾秒,
“可以。”
他示意我跟他上車。
我卻搖搖頭,
“我想求你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