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言遲遲沒有回來,打電話也不接。
我在餐廳一直等到打烊。
看著窗外燈一點點熄滅,整個城市暗了下來,我終於死心。
回到家,也是一片漆黑。
我沒有開燈,摸索著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全部蒙起來,號啕大哭。
這次,我願意放手。
第二天顧斯言下午才回來,一身是傷。
“顧斯言,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說著我拿著車鑰匙,就要帶顧斯言去醫院。
顧斯言笑笑,一把將我扯進他懷裏:
“我沒事,已經去過醫院包紮了。”
“你別動,讓我抱抱......”
我擔心牽扯到他的傷口,一動不敢動。
這一刻,我覺得我們好近,好近。
直到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和諧的氛圍。
我們隔得太近,以至於我對電話裏蘇沁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顧斯言,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受了這麼重的傷。”
“你放心,醫藥費我會全部承擔的,你現在在哪家醫院,我過來照顧你。”
我瞬間僵硬在原地,手不自覺鬆開顧斯言的腰。
顧斯言低頭看了我一眼,再開口聲音淡淡:
“我沒事,你不用來。”
一瞬間,我有無數個問題想問顧斯言。
這一晚上沒有回來,他和蘇沁雪在幹什麼?
他們遇到了什麼危險,需要顧斯言保護蘇沁雪?
我不由自主回想起高中畢業典禮,顧斯言和蘇沁雪作為主持人上台。
所有人都在說他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仰頭看著般配的兩人,心裏空撈撈的。
填誌願時,放棄有顧斯言的京都,去了遙遠的南方。
再回來,得知蘇沁雪出國,顧斯言一直單身,等著她。
我輕輕推開顧斯言,隱忍克製住自己的關心:
“我去叫家庭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
一直到醫生檢查完,我也沒有問顧斯言昨晚去了哪裏。
我爸爸那邊的家族每個月都會舉辦家宴。
因為我和顧斯言隱婚,一直是我自己去的。
我刻意忽視了顧斯言眼底的不舍,強硬著心出門。
可我沒有想到會在家裏遇到蘇沁雪。
我以為我不在家,顧斯言會迫不及待地和蘇沁雪相聚。
見我呆呆的樣子,蘇沁雪勾唇挑釁:
“蘇清螢,你一直沒有結婚,不會覺得和顧斯言還有機會吧?”
“我告訴你,就算你等顧斯言等到天昏地老,你也沒有機會。”
“這些年,我和顧斯言一直有聯係。”
我腦袋嗡嗡作響,身子搖晃到幾乎站不穩。
原來在我無數個覺得幸福的瞬間,顧斯言心裏想的都是蘇沁雪。
“而且他已經和我求婚了。”
說著蘇沁雪亮出自己無名指碩大的戒指。
我下意識將手藏在身後。
我無名指上,是一枚不值錢的素戒。
指甲死死潛入肉裏,我才忍住眼淚。
蘇沁雪手上這枚戒指我見過,在顧斯言衣櫃的最下層。
那時我以為是他準備在結婚五周年送給我的禮物。
可現在我才知道,是禮物。
卻從來都不是給我的禮物。
我再次落荒而逃。
路上,整個人輕飄飄的,就像是踩在雲端。
一個腳滑,我重重跌在地上,小腹隱隱作痛。
我被好心的路人送到醫院,醫生臉色嚴肅:
“都有孩子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這次孩子沒事,但再摔一次,就沒這麼幸運了。”
我連連點頭,拿出手機想要給顧斯言打電話,就看到高中班級群:
“顧斯言和蘇沁雪是不是好事將近了?我看蘇沁雪開的公司顧斯言投資了。”
“我嗑的cp要成真了嗎?”
群裏一片歡呼雀躍,直到有個不合時宜的人提到我的名字。
“蘇清螢肯定要被氣死吧?”
“聽說這麼多年,她也沒有結婚,還在給覬覦顧斯言呢。”
“但她家不是破產了嗎?窮鬼也配肖像我們的校草?”
“我看她是習慣了什麼都和蘇沁雪搶吧?”
“哈哈哈哈哈哈。”
蘇沁雪頭像閃動,出來打圓場:
“好啦,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你們不要再說了,再怎麼說,蘇沁雪也是我的妹妹。”
“顧斯言已經和我求婚了,到時候你們可要把時間空出來,都來參加我們婚禮。”
我靜靜地看著一排排恭喜。
心底沒有任何波瀾。
直到醫生說我沒事,可以出院了,我才在群裏回了最後一條消息:
“那我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
下一秒,顧斯言上線,在群裏瘋狂發消息:
“蘇清螢,你給我撤回!”
“你是我領了結婚證的妻子,你怎麼敢的,竟然祝我和其他女人新婚快樂?!”
“還有蘇沁雪,你再造謠生事,信不信我告到你全家破產!”
“蘇清螢不是我一直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初戀!”
“除了你,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