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柴房內,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一瞬間屏息凝神,仿佛一根針掉下來都會打破眼前的氣氛。
方蔓薇也呆愣在原地,癡癡的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
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方蔓薇才真正的驚覺方青塵竟然真的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
“啊啊啊啊!!!”
“方青塵,你敢打我的臉!疼死我了!”
方青塵這一巴掌並沒有用多少力,但方蔓薇的臉卻都扭曲了,發出尖銳的嘶吼。
“該死的東西,我和你拚了!”
方蔓薇也顧不得什麼計劃不計劃了,五指成爪就撲向方青塵。
“剛一巴掌,打你不敬兄長!”
方青塵冷冷道:“這一巴掌,打你以下犯上!”
啪!
下一秒,方青塵後發先至,一巴掌重重的抽在方蔓薇臉上。
這一巴掌顯然用了幾分力,抽得方蔓薇踉蹌後腿三四步。
方蔓薇肺都要氣炸了,扶著牆壁穩住自己的身體驚怒狂吼。
“方青塵,你個沒教養的野種,出去五年回來就變得六親不認了!”
“就你這樣的野種怎麼配在本小姐麵前自稱兄長......”
然而,方蔓薇話還沒說完,方青塵已經一步上前,站在方蔓薇麵前。
方蔓薇條件反射般的抽回自己指著方青塵的手指,迅速後退幾步,生怕方青塵再次動手。
然而,方青塵卻什麼也沒做。
憑借著比方蔓薇高出一個頭的挺拔身姿,方青塵居高臨下的看著方蔓薇,嘴角勾起一抹平靜的笑容。
“嗬嗬!”
笑聲不大,但卻仿佛利劍般讓方蔓薇破大防。
她是寧遠侯府的大小姐,今天竟然被一個從小讓她看不起的野種給嘲笑了。
這種屈辱讓她快要發狂。
方青塵眼睛在漠然的看著方蔓薇,警告道:“下次動手前先想好什麼人你可以動,什麼人你動不起,不然就不是兩巴掌這麼簡單。”
方蔓薇還要不服氣的放兩句狠話,但話到最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對,肯定是我臉疼不想說話,不是我怕了這個野種!”
方蔓薇在心中這麼安慰自己,隻敢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怨憤。
在方青塵身後,曦兒一顆心怦怦亂跳。
塵少爺......這是為了自己出頭?
方蔓薇不敢對方青塵發火,隻能衝著自己帶來的下人吼道:“都特麼眼睛是瞎的嗎?不知道過來扶本小姐一把?信不信本小姐今天就把你們一群賤奴給發賣了!”
這些人才如夢初醒,爭先恐後的撲到方蔓薇身邊。
侍女給方蔓薇整理衣服,家仆則是將方蔓薇擋在身後,生怕方青塵再次突然出手。
見自己的狗腿子們回到身邊,方蔓薇才終於有了一點安全感。
她冷哼道:“小野種,今天是父親母親讓我來喊你的,父親也親自開口命令你必須去!”
“反正我話是已經帶到了,你就要是敢不去,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
說完,方蔓薇逃也似的帶著人逃了。
現在隻有遠離方青塵這個野種才能讓她感覺到點安全感。
方青塵冷笑。
自從他三天前回來,方振海就一直派人來找他,說是有要事相商。
可他本人從來都不出麵,就這幾天,方青塵對方振海的態度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肯定是圖自己身上什麼。
方青塵抬手招呼道:“曦兒,取玄鱗甲!”
柴房角落的木架上,掛著一副烏黑發亮的鎧甲。
這是方青塵得到的賞賜之一,質地非凡,威風凜凜。
玄甲上身,方青塵的身上也驀然多了一分肅殺之氣。
“晾了三天就徹底按捺不住了?就讓我看看你們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正廳!
當方青塵披甲邁步而入的時候,這裏正是一幅其樂融融的場景。
寬大的圓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
主位上端坐著一個模樣威嚴的中年男人,在他身邊則是坐著一個風韻猶存的美麗婦人。
這正是寧遠侯方振海和他現在的夫人沈嵐慧。
“小宇,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多吃一點!”
“這段時間可要好好努力,長公主擇婿,昭告天下,這可是我寧遠侯府的大好機會。”
“隻要小宇你能得到長公主的青睞,我寧遠侯府就能一躍成為皇親國戚,風頭無量!”
方振海越說越激動,臉上的笑容怎麼也下不去。
沈嵐慧白了一眼方振海,一臉驕傲的說道:“要我說,以小宇的能力哪還用參加什麼招親,長公主隻要看一眼,就肯定能我們小宇是京都最優秀的青年才俊!”
言語中的寵愛幾乎溢出。
剛剛被方青塵教訓了一頓的方蔓薇也恢複以往端莊的模樣,在給方浩宇加油打氣。
“小宇,等你迎娶了長公主,第一件事就是替我好好教訓一頓方青塵那個野種!”
而在他們的對麵,是一個和方青塵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少年風姿綽約,模樣非凡。
正是侯府內所有人的掌中寶,方浩宇!
方浩宇一臉自信道:“爹,娘,我會好好努力的!”
僅僅隻是一句空口白話,方振海和沈嵐慧也滿臉欣慰。
嘩啦啦!
這時,方青塵緩緩邁步而來,身上鐵甲摩擦的聲音打破眼前的溫馨。
方振海頭也沒抬就不耐煩的吼道:“哪個下人這麼沒規矩?本侯吩咐過今天小宇回來吃飯,誰都不許發出噪音不許打擾,是把本侯的話當做耳旁風了嗎?直接拖下去發賣了!”
“寧遠侯好大的威風!在這侯府內當真是揮斥方遒啊!”
方青塵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語氣譏諷:“不是你喊我來的嗎?怎麼轉頭又讓我走?怎麼?侯爺這是自己把自己話當放屁了?”
一番話毫不留情,再加上陰陽怪氣的語氣,讓方振海額頭青筋暴起。
“逆子!”
“這就是你和父親說話的態度嗎?愈發沒有規矩了!”
方振海語氣厭惡。
即便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但方振海這麼多年依然將自己未發跡之前的經曆當做恥辱和汙點。
方青塵仿若未聞,自己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來。
方振海看著方青塵披著玄鱗甲就坐下來,眉頭皺的更深,手掌嘭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厭惡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就是穿著這一身來見父母嗎?你這是把我們當成敵人嗎?”
緊接著,他喊來兩個下人,吩咐道:“去,把他的盔甲拔了,換上侯府的衣服,這樣被別人看見丟不丟人!”
可兩個下人彼此對視一眼,沒有第一時間有動作。
方振海眼神掃過來:“愣著幹什麼?沒聽見本侯的話嗎?”
兩個下人想要解釋什麼,但方青塵卻率先開口道:“別浪費口水了,他們不是不想辦,是辦不了!”
“畢竟,整個侯府都知道,我回來隻有這一身盔甲,連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侯府沒有,但是不代表方青塵自己沒有。
隻不過方青塵覺得自己能來都算給方振海麵子了,還要什麼其他的。
方振海驚訝,他扭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沈嵐慧。
侯府的事情都是沈嵐慧做主,所以方振海還真不知道方青塵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
反正方振海自己又不缺。
沈嵐慧淡淡道:“侯爺,塵兒回來的時候我看了一圈,發現這京都的服飾和邊疆的服飾風格相差甚遠,穿在塵兒身上反而顯得不倫不類的,不僅不美觀,還丟了侯府的麵子。”
三言兩語,沈嵐慧就將這件事歸結於是方青塵自己土,穿華貴的衣服就和沐猴而冠一樣,所以才沒有衣服。
緊接著,沈嵐慧補充道:“不過,小宇前幾年有幾套舊衣服,倒是可以給塵兒湊合湊合。”
方振海聞言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大問題,讚同的點點頭。
“確實!”
“反正你在軍隊裏也呆慣了,一身粗俗氣,沒必要糟蹋布料。”
方振海輕描淡寫的將這件事給揭過,緊急著一秒鐘都等不及,直接圖窮匕見,表示自己喊方青塵來的目的。
“陛下已經下旨,給長公主擇婿!凡是身有戰功的大玄青年才俊都能參加。”
“小宇是我們寧遠侯的希望,隻要參加必然能贏得長公主的青睞,不過目前就差點戰功了。”
“為了侯府的未來,為你弟弟的前程,我做主把你的戰功送給小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