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清晨醒來，手機上有一條周予淮的留言。

“公司讓我出差一周，你好好照顧兒子。”

【男主現在正在對麵私立醫院照顧女主兒子呢，特意請了一周假，打個針都要男主哄。】

【女主兒子隻是崴了下腳，男主就給他找了全市最好的私立醫院，還有專門負責照料的醫生。】

【這不妥妥浪費醫療資源嗎，有這能力就給自己兒子打 200塊錢。】

【樓上懂什麼，這就是甜寵文女主的待遇。】

我越看內心越止不住地發涼。

糾結了許久，在照顧兒子的間隙，我抽空去谘詢了離婚律師。

就算是為了兒子，我也不能在注定被拋棄的那一刻毫無準備。

一周後，我帶著已經大好的兒子出院，想到兒子傷才好，咬咬牙決定奢侈一把，打網約車回家。

可抬頭的瞬間，卻看見周予淮在對麵私立醫院的門口雙手抱著一個小男孩正在和他玩舉高高，白月光在旁邊溫柔地看著他們。

院長在旁邊點頭哈腰地相送。

網約車司機的電話打來：

“不好意思女士，今天周氏集團的總裁在醫院談生意，前麵封路了不能掉頭，能麻煩您走出來一段路嗎？”

我僵硬地回複了一聲好。

我們一家住在一個老舊小區的出租房裏，客廳裏除了一張沙發和茶幾，連電視都沒有，我們也沒有錢安置其他的家具。

【我再說一遍，我真的佩服男主裝窮的毅力，家裏的錢都夠買下半座城了，這麼騙女配圖什麼？】

【這是給女配的懲罰，男主一直都知道女配是衝他錢來的，哪怕如女配所願結了婚，也不會把錢花在她身上。】

是嗎？他一直是這麼看待我的。

我從來沒有圖過他的錢，如果非要說圖什麼，我也隻圖過他這個人。

但現在，不圖了。

......

回到家後，沉默了一路的兒子好像終於鼓足了勇氣，問出了他疑惑了一路的問題。

“媽媽，爸爸其實很有錢是嗎？”

我張了張嘴，這一刻我好像患上了失語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我的神情，兒子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強裝不在意地還想安慰我：

“可能是我們看錯了，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很多的，媽媽你，別難過。”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還多了兩分哽咽。

我剛想說話，就聽到門吱呀一聲。

周予淮回來了。

兒子聽到了動靜，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一如既往地撲上去抱住了他的父親。

周予淮照常沒有回應。

他扯著父親的衣角搖晃。

“爸爸，前兩天是我的生日，你出差去了，我和媽媽在醫院裏過的，今天可以補給我一個生日蛋糕嗎？”

周予淮一愣，再開口時他的聲音裏多了點厭煩。

“諾諾，不要學你媽媽說謊，為了點蠅頭小利，誠信都丟了。”

說完他嘲諷地看向我：

“也不知道你在家裏教了他什麼，為了個蛋糕和 200塊錢，連出車禍這種謊話都說得出來。”

我的情緒再也克製不住，從我看到彈幕的那一刻，心底就好像燒了一團火，這團火燒得肆意，燒得我心口發疼。

太疼了，恍惚間我好像生出了恨意。

這團火也燒斷了我腦中理智的弦。

我大步走向沙發，從我的包裏翻出了兒子住院的檢查單和收據，還有醫生開的後期有助恢複的藥，一次性全砸在了周予淮的身上，一瞬間整個客廳飄灑著這些紙張。

“你憑什麼說我們在說謊！”

見到我發這麼大火，周予淮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止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因為沒有父母庇佑，我一直活得謹小慎微，從小到大別人對我的評價都是溫柔好脾氣，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爆發。

他不知所措地隨便撈起了一張單據，再開口有些底氣不足。

“我不知道，我以為......”

周予淮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肉眼可見地煩躁起來。

“那你要我怎麼樣。”

“我不要你怎麼樣，我隻要你去買一個生日蛋糕，給諾諾補一個有你在的生日！”

看到我越來越激動，兒子在旁邊不知所措。

“瘋子！”

周予淮再也忍受不了屋裏的氣氛，轉身推開房門走了。

兒子隻是在背後沉默地看著他的父親離去，當失望已經變成一種習慣，再開口的勇氣也會變成奢侈品。

我蹲下身緊緊抱住他，對著他充滿失望的眼睛道：

“諾諾，我和爸爸離婚的話，你想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