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瞬,下意識看向我。
可我眼神毫無波瀾。
池宴麵色一沉,重重吻了下去。
手機叮當作響。
“老婆,我和兒子還有分鐘就到啦,首駕的注意事項我都記下來了!你放心吧!”
我不自覺笑了,不再看吻的難舍難分的兩人。
轉身走向展廳中央的那輛幻影。
池宴卻推開周芯芯,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你又要去找哪個金主?還要去賣?!”
剛剛丟進麵子的池宇也嚷道:“多少錢?我出雙倍!”
今晚我受過的羞辱,竟比過去五年加起來還多。
我的好脾氣告罄。
我重重打落池宴的手:“我是來提車的。”
全場一靜,隨即爆發出哄笑。
周芯芯眼淚撲簌簌落下,指甲陷入我的皮膚。
“陳嘉魚!你知道我為了爭取到今晚首駕的機會多努力嗎?你一定要搗亂!”
她忽然貼近我,恨極了低聲嘶吼:
“別裝了!你這五年,不是一直發消息勾引阿宴回頭嗎?”
我疼得皺眉,卻更震驚。
我什麼時候給池宴發過消息?
分手當天,我就拉黑了他。
周芯芯卻像聽過無數遍般,一字一句學到:
“什麼時候來睡啊,來睡吧......你個小騷丨貨!”
我聽著有些耳熟。
這分明是......為他治療失眠時的發的語音條。
五年了,他竟然一直收藏著?
還反複聽?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了。
反正早已不重要。
我轉身去拉幻影的車門。
池宴頓時急了,一把將我拽回去扣在懷裏:
“別碰這車!它的主人你惹不起!原來你鬧分手使小性子我會包容你,可這次我不會!”
“給芯芯道歉,然後趕緊離開!”
聽著熟悉的責備語氣,我渾身一僵。
我和池宴在一起後,周芯芯也常給池宴打電話。
雖然池宴信誓旦旦絕對不會和周芯芯複合。
可在我出車禍時,我媽去世時。
他都忘情地與周芯芯煲電話粥,徹底忘了我。
甚至流產那天......
也是因為周芯芯一通10個小時的電話,池宴把我遺忘在反鎖的陽台上。
凍掉了那個拚命保到八月的胎兒。
池宴懊悔極了,可他卻不怪自己。
認定我是出於嫉妒,容不得他照顧抑鬱的前任。
甚至狠心扼殺了我們的孩子。
那段時間,我哭到近乎失明,也首次提了分手。
可年少的我輕易地被池宴用一枚婚戒哄了回來。
於是拍婚紗照那天,我再次被遺忘在熱氣球上。
狂風一次次掀翻坐籃。
我死死抱住欄杆,指甲崩斷,命懸一線。
而他呢?
正陪著穿著婚紗回國的周芯芯在酒店翻雲覆雨,抵死纏丨綿。
那一刻,我的心碎成千千萬萬片。
往日灰敗,可今時今日我早已不同。
我再不會任他欺負了。
我盯著他攥緊的手,一字一頓:
“給我放開。”